傅亦从烟雾中抬起头来,眯着眼睛,沉默了几秒似乎才反应过来。
唇角的笑渐渐淡去,变得面无表情,“人都是有私心的,季时亦当年为了那枚小印害了时笙的父母,你为了得到时笙不惜抹去过去的真相选择发隐瞒她,杰西斯原本已经准备出国了,所有手续都已经齐全,如果不被仇恨冲昏头脑就不会自掘坟墓。”
低低的嗓音很有磁性,说的话却近乎无情,“就算我利用时笙来达到我的目的,那也是谁更聪明而已,季总你这样直接上门绑人威胁,就是流氓行径了。你恨我利用你们,完全可以冲我来。”
季予南脾气不好,换句话说就是个粗人,他做不来傅亦这种公子做派。
虚伪。
他起身,几步走到傅亦面前,粗暴的拧着他的领子将人从凳子上扯起来,甩在沙发上。
结实的手臂横在他的脖颈前,脸上尽是狰狞的狠意,来势汹汹,透着凌冽的杀气。
一字一句,音咬得极重,“冲你来?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想摆脱季董的控制,为什么不直接冲他去?这么煞费苦心的布这个局,让个女人在前面为你冲锋陷阵,你他妈躲在后面做缩头乌龟。”
“我不是季董的对手,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能对付季董的……”他被季予南勒住脖子,呼吸困难,说话也有些喘,“只有季总您了。”
季予南手指的关节被捏得嗑嗑响,眼睛里是浓墨般的厚重,“所以你明明就握有季氏的证据,还要在试探完我对时笙的感情后才肯交给她?如果当初我不去中国带她回来呢?”
“那她就能彻底置身度外了,”温润斯文的男人被揪着领子,模样狼狈,但他看上去毫无在意,唇角勾出几分嘲弄的讽刺笑意,“这些,还真不能怪我,如果季总您对时笙可有可无,那我交给她有什么意义呢?借由她来告诉你们我握有季氏这些年暗箱操作的证据让你们来除掉我吗?”
“卑鄙。”
季予南毫不留情的一拳挥过去。
论身手,傅亦不是对手。
他也没有还手。
季予南这一拳打的很重,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直接掀翻在了地方。
凯文退到角落,替他们腾战场。
客厅本就不宽,还放着杂七杂八的家具,影响发挥。
他也觉得傅亦这人——欠打。
傅亦撞在一旁的小几上,深吸了一口气,右边脸颊呈现出青紫的痕迹。
他吸了吸腮帮,缓解疼痛,“我只是赌一把,如果你不在乎时笙,那她手里的证据无论真假都威胁不了你,对你们而言,要除掉一个碍事的女人太简单了,方法不下百种,我只是算准了人性,算不得卑鄙。”
“你他妈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现在还有脸说自己不卑鄙。”
又是狠狠的几拳砸下去。
傅亦一直没还手,面无表情的任他打。
凯文皱眉,“季少。”
季予南这几拳就是他都不怎么承受得住,何况还是一看就是弱鸡的傅亦。
闹出人命总归不好。
极度愤怒的男人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抬手,眼看着又是一拳要重重砸下……
卧室的门突然被人用力拉开,一个女人跌跌撞撞的从里面跑出来。
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短发,自然的黑色。容貌不算十分出众,但也是小家碧玉,一双眼睛又大又黑,很可爱。
盛夏对家里的每一处摆设都十分清楚,即便闭着眼睛也能行走自。
但刚才两个男人打架,客厅里就像经历了一场龙卷风,家具撞倒了不少,茶几上摆放的物件也摔了一地。
“不要打,我求求你们别打了,傅亦,你在哪?”那双又大又黑的眼睛里盛满了泪水,看着格外的招人心疼。
她哭着朝客厅中央跑过来,嘴里一直念着傅亦的名字。
傅亦本来被季予南连续的几拳砸得脑袋有点晕,听到她的声音,人瞬间就清醒了。
甩了甩头,用手肘支撑着地面坐起来。
盛夏没听到他的声音,哭得更凶了,“傅亦,你说话呀,你在哪里?”
傅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表现的很正常,但一开口就牵扯到脸上的伤,疼得整张脸都抽了,声音变了调,“别过来。”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女人就被地上的杂物绊倒了,头正好撞在倒在地上的小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