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却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小女人……
然而，只有一秒，似是灵力终于耗尽，被抓着喉咙举起的男人掉落在地，白绒绒也缓缓闭上了眼睛，向一边倒去。
在那一刻，沈明一向清醒睿智的头脑却乱作一团。
但是，身体的反应快过思维。
他快速移过去，接住小女人，以免她倒在粗糙的地上而受伤。
怀中人明显已经虚脱，像是竭尽全力才半睁开的杏眼中，瞳孔是漆黑的颜色，仿佛刚刚那嗜血的猩红只是他的幻觉而已。
然而，往常如黑宝石一样精亮的眼眸，此刻却黯淡无光。
她望着虚空，似是陷入了迷惘。
这样的小女人像利箭一样，骤然刺痛了沈明。
因为她眼中的绝望，竟与他梦中在车祸时就重伤致死，无力地倚在车窗上的那个人重合。
一般无二！
“为什么？”
小女人仿佛是在喃喃自语，又好像是在问空气，问天地。
“什么为什么？！”
沈明顾不得弄清思绪，他焦急地摇晃怀中的小女人，好像不如此的话，这样的她会一点点从他的怀中流失掉，“白绒绒，你振作一点！”
也不知是不是对本名的本能反应，男人的呼唤终于拉回了一丝她的神志。
白绒绒的目光缓缓聚焦，望向男人。
她虚弱的声音中透露着的绝望，几乎要将他的一颗心揉碎。
“沈明，为什么我们要长大？
我不想长大，也不求未来怎样。
可为什么，还是会伤心难过呢？”
“……”
沈明完全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从胸腔传来一阵胜过一阵的抽痛告诉他，小女人经历了太多他无从得知的不美好。
白绒绒也没有奢望任何人能够给她这个答案，她只是紧紧抓住了男人的衣角，往他怀中缩了又缩，好像是在徒劳地寻求一个安身的角落。
“我好难受啊，沈明，我好累……” 虽然不知道小女人为何会突然这样脆弱地靠在他的怀中, 虽然心疼，但沈明知道，现在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
他只问：“有受伤吗？”
小女人已经将脑袋埋在他的怀中, 他看到那毛茸茸的后脑勺摇了摇。
沈明心情复杂，他向四周扫视一眼, 见到昏过去的三个男人时, 眼眸一厉。
再垂头望向怀中紧紧抓着他衣角的小女人时，他收紧了环抱着她的那只手臂的同时, 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头发, 一下一下安抚着。
没过多久，当地的警方率先赶到。
他们很快用手铐控制住了几个男人。
见男人抱起受害者就要离开时, 知道这位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他们尊重地上前询问：“沈先生, 能否请您跟我们一同到警局做个笔录？”
白绒绒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请求, 只是默默地没有松开手中的衣角。
沈明见她抓着那薄薄的布, 仿佛那是能够救人的浮木，但是却始终没有说出任何要求，很是心疼。
“以后吧。”他淡淡地对警方说, “我需要先把人送回去, 等情况稳定之后, 一定会到警局配合调查。”
“哦哦, 我们可以帮忙的！”警察连忙说道，“救护车很快就到, 到时候可以将白小姐送到医院中做健康检查。”
“不了。”沈明却是斩钉截铁地拒绝, “别人，我不放心。”
“……”
见对方这样说，警方也不好再强求, 毕竟差点就在他们管辖的地界发生命案。且他们赶到时，劫匪都已昏迷而后被控制起来。
受害人身心状况未知，这的确是作为家人最关心的事情。
而沈明怀中，外人看不到的黑暗处，那双忐忑的杏眼也在听到这样的回答后，终于安心地闭上。
一路上，小女人出奇地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