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温文曜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窃喜。韩彧丰这个人,或许……大概……也不是那么讨厌吧?
“爸,你别说了!我……我先带彧丰去客房休息,等吃饭了再下来。”
“……”温邺华好笑地看着这个明明说着关心人的话,却别扭地转过头不肯看向这边的儿子,剩下的那一半心终于放下了,“唉,你们看我,一说起这个就停不下来。思虑不周!思虑不周!文曜啊,也别什么客房了,带彧丰去你的房间!现在离饭点还有两个小时呢,正好可以睡上一觉。”
“爸!我的房间怎么能……”
“什么?”
“呃……”温文曜及时止住话头,生硬地转变了方向,“我是说……我的房间太乱了,彧丰可能……休息不好。”
“没关系。”
“……”温文曜僵硬地坐在那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心里好不容易对韩彧丰产生的些许好感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个人果然很讨厌,他想。
温文曜扶着韩彧丰从沙发上站起来,感觉这人的温度好像又高了一点,不由得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但他没有喊出来,而是默默地扶着他往自己身上倾斜,承担了他身体大半的重量。
“你发烧了。”
“嗯。”韩彧丰坐在床上,上身前倾,把手搭在额上。
“韩彧丰,你刚才怎么不说?”
“嗯?不说什么?”韩彧丰现在觉得他的喉咙都快冒烟了,只不过说了几个字,就难受得要命。
“能给我倒杯水吗?谢谢。”
“你……”温文曜站在他前面气得头顶也快冒烟了,但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最后只能认命地下楼给他接水,还故意将脚步放得很重,根本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喂!你的水……”小孩儿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噤声了,原来是韩彧丰在这一会的功夫竟然斜靠着床头睡着了。
温文曜将水放在桌上,走过去扶着他慢慢地躺倒在床上。韩彧丰现在的姿势实在是别扭得很,身子在床上,脚却在地上,不用想都知道,这样一定睡不安稳。
可是要让从来都没有服侍过别人的温大少蹲下来去给别人脱鞋,那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于是温文曜就拍拍韩彧丰的脸,企图把他叫起来,“喂!醒醒!你衣服鞋子没脱呢!这样睡不难受啊?”
“喂!韩彧丰!”
可是韩彧丰就跟死过去一样,一点都没有要醒来的意思,甚至还无意识抓住了他在他脸上作乱的手,不让他乱动,并且还放在胸前。
温文曜:“……”
这,几个意思啊?占我便宜?温少爷现在怀疑韩大董事长根本就是装睡了。 可是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啊。
温文曜觉得再这样子下去,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心力衰竭而死。他一边蹲下身给韩彧丰脱了鞋再把他的脚抬上去,一边却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边。过了一会儿,又觉得有点不道德,赶紧道了一个歉,转而只骂韩彧丰本人。
而且他不光在心里骂,他还说出来,发誓非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人吵醒不可。
“你沉死了!老子这辈子摊上你……真、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凭什么老子的床给你睡我还得服侍你啊?我告诉你韩彧丰,这些我可都记在帐上的以后都得还回来听到了没有?”
“……”
最后温文曜可能也觉得无趣,自己在这说人也听不到,那还不如直接上手欺负比较解气。于是他伸出手去在韩彧丰的头顶上方虚晃两下,突然掐住了他左脸颊的肉。
“让你套路我!让你装无辜!”
但是还没“欺负”两秒,他就又停手了。因为他感觉到韩彧丰皮肤的温度确实是非常地高,就跟火炉一样。
“该死!怎么好像又高了?”温文曜没有经验,不知道胃出血后发烧其实是正常的现象,更别说韩彧丰昨晚还折腾了一夜,他只是觉得,照这样子烧下去,人非坏掉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