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温文曜一手抱着韩彧丰,一手四处在裤兜里搜寻手机的时候,楼梯的方向传来杂乱而有力的脚步声。
是温邺华终于带着他们自己的医疗团队和两排黑衣人上来了。
“你怎么才来……”
温文曜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样,才终于放任自己忍了很久的眼泪掉了下来。
“把他放平!”
于是几个人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把韩彧丰从轮椅上抬到地上,让他平躺着。
“人工呼吸会吗?”
“啊?”
“你什么都不用做,就是给他渡气。”
“我……我会……”
于是就由两个医生轮流替换给他按压胸部,然后温文曜跟着他们的节奏低头做着人工呼吸。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韩彧丰嘴唇的紫色才逐渐褪去,但是总体情况依然不够乐观。 “必须换心。”
“可是心源还没有着落。”
“打电话联系各大医院!万一运气好呢?实在不行就……”
“别废话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赶紧打。”
于是,几个医生就纷纷掏出自己的手机,一个号码一个号码地打过去,因为之前已经都打过招呼了,所以那些医院的态度倒是很好,只不过清一色地都是,“抱歉,不行”,“抱歉,没有”。
但就在他们打到不知道第几个医院的时候,终于得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男性,二十四岁,脑死亡,死因过敏。”
温文曜听到“二十四岁”的时候,心头一跳,他恍恍惚惚地转过头来,“哪家医院?”
“中心教堂医院。”
二十四岁,跟他差不多年岁,但他却早早地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这个事情,任凭哪个人听说了,都会觉得心里堵得很。
温文曜想,就是因为他们有特权,所以才能得知捐献者的基本信息。可事实上,世界上又有多少默默无闻的器官捐献者。
如果他真的救了韩彧丰一命,那过后,他肯定要和他一起去他坟前上三炷香的。
也不知道年轻人的亲属,是怎样的悲痛欲绝。
温文曜把自己替换到他们身上,都觉得不能呼吸。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只有半个小时,所以他们连忙把韩彧丰连人带仪器一起抬到担架上,争分夺秒。
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倒在血泊中的韩延光了,想来是被温邺华带来的黑衣人给清理了,不知道抬到哪里去了。
但此刻的温文曜根本无暇去想其他人,他的手紧紧握着韩彧丰无力冰冷的手,脸上流淌的已经不知道是泪还是汗了,他低声不断地说,“坚持住……求求你坚持住……我们还没举行婚礼呢……我也还没……看到你穿礼服西装的模样……韩彧丰,你答应过我的……”
你答应过我的。
“赶紧的,救护车就在外面!”
“救护车……”
“是的,很早之前叫的,几乎跟我们前后脚到来。之前韩先生给老先生打电话……”
“彧丰给爸打电话……”安排了一切?
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亲爱的,你算到了一切,唯独算不到你倒在我跟前时对我造成的冲击。
宝贝,你最后想跟我说的话,到底什么呢?
真的没有时间了。
在韩彧丰被推上救护车紧急送往中心医院的时候,一场独特的手术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
也就是说,如果要保证“心脏”的新鲜度,那么他们一定要赶在手术结束之前把韩彧丰送到手术室。
这样的话,这颗心脏,才能发挥它最好的效用。
在车上的人员甚至已经拿出倒计时工具,在沉闷的“滴答滴答”声中,车厢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可怕。
“老王,能不能再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