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意思。你进不进啊?不进我关门了。”
“……”温文曜几乎是整个人扑向抢救室的大门,扒着不让合上,“我进……他……他……”
“他在里面。你先换衣服。”
于是,温文曜在医生的帮助下随便套上了淡蓝色的无菌服,然后几乎是一步一步扶着墙慢慢地靠近抢救中心。
韩彧丰静静地躺在床上,胸口几乎没有起伏,他的脸上依旧扣着巨大的氧气罩,整个人看上去是这么的苍白虚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了。
温文曜几乎不敢靠近,他抖着声音轻叫,“韩彧丰……”
床上的人好像是听到他的呼喊,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但似乎是累极了,两秒后又闭上了眼睛。
这下,温文曜赶紧扑上去,双手扒着床沿,眼睛紧紧地瞪着他,生怕他不理自己,甚至声音都带上了哭腔,“韩彧丰你醒醒啊!你不要、你不要吓我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你醒醒……只要你醒了,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韩彧丰本来在温文曜叫起来的时候就要睁开眼睛,但听着他的“哭诉”,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索性耐着性子多闭会眼睛,听他还要讲什么,可谁知,竟然听到这么有趣的内容。
“你……你……你……”温文曜此时已经宛如一个傻子了,他撑着床沿直起身,死死瞪着韩彧丰,仿佛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他这才发现,韩彧丰的脸色虽然还是失血后的苍白,但已经没有了刚才在车上的那股死气,显然已经被控制住了。
“我怎么了?”韩彧丰这个时候已经自己抬手把氧气罩摘下来了,他目光灼灼地回看着温文曜,虽然还是很虚弱。
“你不是快死了吗?”温文曜脱口而出。 “……”韩彧丰被生生气笑了,但是他现在没有力气,只能勉强地扯了一下嘴角,然后一字一顿地问,“谁跟你说,我要死了?”
“他!”温文曜回头,控诉地看着那个医生。医生一脸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那你说什么‘没多少时间了’,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确实是没多少时间啊!你们快点说完,我们还得继续抢救呢,血都没止住。”
温文曜:“!!!”他现在几乎不敢转头看韩彧丰,生怕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到揶揄。
搞了半天是一场乌龙,可笑自己竟然情急之下说出这种话。只要韩彧丰醒来,他就……他就怎么样呢?他自己都没想好,只是在刚才的紧急情况下,自己莫名其妙就脱口而出了。
“小曜……”
“……”
“小曜……”
“干什么?”温文曜粗着声音问,只是头依旧不扭过来,而且脖子根处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红。
“我没力气了……”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痛?你再忍了……医生!快来!”
韩彧丰永远知道温文曜的软肋是什么,他每次只要一示弱,温文曜立马就会毫无原则地忘记自己还在生气这件事,转而关心起他。也许温文曜自己都没发现,他对他的关心就像一个本能,哪怕上一秒气成河豚,下一秒也能放下身段嘘寒问暖。这样嘴硬心软的小少爷,让人怎么能不爱呢?
韩彧丰现在觉得,他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塞满了一样,胀胀的。
“我……”
“你别急!别急!慢慢说……”温文曜看到韩彧丰那副气都喘不上来的样子,总是觉得莫名担忧,好像下一秒,这人就再也不会跟自己说话一样。
“……”韩彧丰闭上眼睛慢慢调息了一会,才缓缓地开口对温文曜说道,“我可能会……睡一阵子……公司的事……就麻烦你跟……”
韩彧丰说到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干脆就没声了。温文曜觉得有点不对劲,就试探着动了动他,结果没反应。
他又晕过去了。
温文曜这回是真的吓得魂飞魄散了,他赶紧剧烈地摇晃韩彧丰,时不时拍拍他的脸,“喂!韩彧丰!姓韩的你醒一醒啊!你不能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