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韩彧丰竟是强打着精神与他说了这么久的话,顿时,温邺华心中对他更加愧疚了。其实原本也不过是一件小事,要是韩彧丰今天身体状况还不错,喝这三杯红酒丝毫不在话下,那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架不住人家是带病上阵,并且自家儿子温文曜是在洞悉人家身体明显不适的情况下还非得去敬酒,这事情性质就不一样了。而且温文曜自己也承认,他是打着给他个下马威的目的去的,原本打算灌他个一二十杯的,可谁知道他这么不能打?
“弱鸡。”温文曜十分不屑地撇撇嘴,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来,站了这么久,他已经有些累了。
“逆子!谁叫你坐的?!站起来!”
“爸!”温文曜触电似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到底谁才是你儿子啊?”
“文曜,你就少说两句。温叔,我看韩董也累了,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休息了,要不,改天再来?”
“好好好,改天再来。贤侄啊,我看这个病房条件也不是很好,要不,给你换到顶层去?”
“......”条件不好?单人病房有软沙发有独立大卫生间这还条件不好?爸爸,您也太抬举他了吧?要知道,顶层可是只有达官显贵才有资格住的,连医院大股东都住不了。
韩彧丰虚弱一笑,“多谢您好意了,温叔叔。这儿挺好的。”
可温邺华实在是太过急于补偿他了,便由说,“那我让这小子天天过来照顾你?正好你身子好些的时候也提前教教他,让他别老这么毛毛躁躁的。”
“爸!你......”
温文曜还要再辩驳什么,可是父亲一个锋利的眼刀过来,他就自动失声了。
“温叔叔……”
“你不用再帮他说话!就这么定了!温文曜,以后你每天早上八点,准时到这里报道!”
“爸……”温文曜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江时宴死死地捂住嘴,“韩董,您好好休息,我们改天再来看您。” 第二天温文曜不情不愿挪进病房的时候,韩彧丰还没醒。
他昨天其实是很不舒服,高烧的折磨,以及延绵不绝的腹痛,让他在人走之后折腾了大半宿,直到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才堪堪睡去。
睡着了的韩彧丰敛去了一身凌厉的气势,整个人显得温和无害,昨天垂下来的头发如今依旧垂着,软软地贴着他的脸。温文曜鬼使神差地把手覆上他的额头,却没想到触碰到了一个火炉,吓得他赶紧离开。
怎么会这么烫?!不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明明发着高烧,为什么脸还这么白?这让温文曜心里涌起不知名的恐惧,好像他再不叫醒他,这人就会无声无息地死了一样。
于是,他伸手推推韩彧丰,“喂!喂!韩彧丰!醒醒!喂!你别死啊!”
温文曜一向大大咧咧的,手上没点轻重,也不管躺在床上的是不是病人,反正就是一顿猛摇。韩彧丰本来就是强行压制住呕意,哪禁得起他这样晃动?当即就偏头呕出一口暗红色的血。
这下,可真把温文曜给吓着了,他触电似地从椅子上跳起来,颤巍巍地指着床上的人,“你......你......”
韩彧丰被这么一折腾,不醒就奇怪了,他睁眼看看地上的血,再看看已经快哭出来的温文曜,居然还有心情安慰他,“没事,是残血,吐出来就好了。”
他用手撑着床想要坐起来,可是高热带来的绵软让他一点都使不上力气,手一松,整个人又重新跌回床上。温文曜又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赶紧上前扶起他让他靠在床头,并往他身后塞了枕头,算是他这辈子做的最细心的一件事了。
“喂!弱鸡,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昨天还一口一个‘老师’地叫着,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韩彧丰的声音特别有磁性,听起来就如同大提琴的弦音一般动听,也难怪各大机构都喜欢请他过去讲课,传授创业经验。
此时因为生病,又多添了几分虚弱和沙哑,这反而更能打动风流大少温文曜的心。毕竟男人嘛,谁没有点保护欲呢?温文曜这时候对他的态度倒是有点软化了,但是依然死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