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鸿羽挥了挥手,小屋门应声而开。这个女人似乎非常奇怪屋子为什么会在里面打开,她走进屋里寻找着原因。
柯凡和蒋鸿羽也跟了进去。这些等待投胎的鬼都迷迷糊糊,家徒四壁,她也不例外。这个小屋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不怎么使用的床,是地府统一配备。
“你看。”蒋鸿羽心里酸楚又心疼柯凡,指着小桌子上摆着的一排燃烧程度不一的蜡烛,“宝宝,每年她都在给你过生日,只是没办法让你知道。”
这个女鬼看到那一排蜡烛,又看看柯凡,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什么实质性的内容,目光渐渐复杂起来。
柯凡愣愣地看着这一切,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是个孤儿。
他习惯了无人在意,孤独生活。
他也没有想到,从小吃了这么多苦,在这个世界上无人在乎的他。
竟然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也有人记得他的生日,有有人记得他属相。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世界上有一个人,一直在为他庆祝生日。
原来他这如同草芥的二十余年的人生,被他的妈妈放在心里当作比投胎还要重要的事情珍藏着。
原来他也像其他的孩子一般,被精确地计算着日子,计算每一年的成长。
他想要开口,想要叫一声他一直梦想着叫出的称谓。
面前的女人微笑着,目光柔和地看着他。
二十多年前,她就曾经这样看着还没有记忆的、牙牙学语的柯凡。
如今跨越了长久时光,跨越了生死,这目光就像是从来没有在柯凡身上离开过一样。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多管闲事的阿言天师要来了!
第33章 事迹败露
“她还有多久才会去投胎?”在回家的路上,柯凡一直沉默不语,忽然出声问。
蒋鸿羽回答:“要很久,你以后还要来看她吗?”
柯凡摇了摇头:“刚才我告诉她,现在有人会给我庆祝生日,让她以后不要再买蛋糕,早点投胎。”柯凡说完,停下了脚步,“她没有听明白,但是她点头了,说,好。”
他有点委屈地看着蒋鸿羽:“以后她都不会再给我买蛋糕了。”
蒋鸿羽捏了捏他的脸,说:“以后我会给你买,每年都会。”他在柯凡面前蹲下,“上来,我背你。”
柯凡愣了愣,慢慢地趴上去搂住蒋鸿羽的脖子。他没有把自己所有的体重压在蒋鸿羽身上,用脚撑着地面。
然而蒋鸿羽一下子稳稳当当地把他背起来,慢悠悠地在无人的路上走着。
“舅舅!就是这一家!”与此同时,柯凡家的楼道里面,阿言带着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从电梯出来,“你看舅舅,他门前还有冤债,一定害过不少人!”
阿言拿着一面铜镜,谨慎地在地上照了一圈:“舅舅请看,这只鬼不但迷惑凡人,诱因人鬼不伦恋情,还心狠手辣,害死了几条人命!前几天我想做法把他捉住,没想到......”
“水平不够?”中年男子步履矫健地踏过走廊,来到柯凡住处的门前,他面容清秀像个教书先生,戴着金丝框的眼镜。听阿言说完,他捏住胸口口袋里的白色暗纹丝绢布料的一角,轻轻一抬手便将其全部抽出。
那倒不是个帕子,是个布袋。
他从里头摸索半天,掏出一根牙签来伸进嘴里:“刚你带我吃的什么牛排,太生,全塞我牙里了。”
阿言的照妖镜垂下:“舅舅,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你别整这些没用的,捣鼓半天就给我看这玩意儿啊?”阿言的舅舅把牙签随手一弹,小小的木棍准确地落入一旁的垃圾桶,“言言,这人被害了?这人拿着钱跪你家门口求着你收妖怪了?这鬼害着你了?”
阿言没想到会被这样质问,愣了愣老实回答:“没有。”
“老爷子早就告诫过你,你走这条路本来就是半道上马,别闪了腰就是祖宗保佑。如今你怎么又热衷起管闲事儿这种恶习?”舅舅没好气儿地说,“我今天之所以跟你来,不过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我看好了,这我管不着,你也不许掺和。”
阿言寻思着刚才你在牛排店吃得哪怕斯文一丁点儿我也不会怀疑这话。
“快走,这鬼的势力范围不广,但是气域极强。如果让他知道你来这儿找事儿,你说会怎么样?”
说着舅舅就想拉着豆芽菜一样的阿言离开这里。
“二位走错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电梯上的显示屏数字悄悄变化,如今已经停在这层并且打开。
蒋鸿羽背着柯凡从电梯里出来,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阴森森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