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勤仍在刚才的震动当中,根本没留心他的话语。
两人走出休息室,看见男男女女都在池中,还有不少网红脸的美女靠在无边泳池边拍照。沐怀朋皱眉道:“怎么这么多人。”
盛勤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紧张,可回忆似潮水般奔涌而来,让她只想转身逃避。
她握住沐怀朋的手腕,小声说:“要不,我们回去吧?”她眨眨眼,深深吸着气:“城里也有好玩的,我带你去。”
沐怀朋只觉她双手冰冷,垂眸看她,“你怎么了?”
盛勤摇摇头,笑容勉强,“有点冷。”
他转过身,将人拉进怀里揉了揉,搓热她背心的肌肤,带着人往回走。
“既然来了,走什么走。”
这段时间正值暑假,来山里度假的人原本就多,酒店里带温泉的一般客房早已满员。只剩下唯一的一件顶级套房还在,但那房子太大,盛勤因此并没有预订。
沐怀朋才不管人多人少,直接叫人搬去了套房。
那房间修建成了中式竹屋的样子,推开卧室滑门,小花园里恰好是青石板圈围而成的一池春泉,池边种有高山杜鹃,矮矮的灌木丛外正对着不远处的白色雪山。
这环境虽好,但在城市中尚属平常,最可贵的是建在高山之中。
对着皑皑白雪泡露天温泉,再喝上两口甘醇的陈酿。沐怀朋觉得这地方还那么点意思。
他靠坐在池边,瞧见背后那一排灌木,随口问:“这什么花?”
“杜鹃。”
沐怀朋取过漂浮木盘上的小酒杯,抿了一口,侧身观赏一番,回头却说:“你怎么没精打采的?”
“没有。”
他笑一笑,“没有?”
沐怀朋忽然用力一掼,那酒杯撞翻了木盘,盘子上的小酒杯顿时四下散落,沉入池中。
盛勤吃了一惊,瞠大双眸看他:“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他冷冷一笑,“怎么着,看见老情人就这么魂不守舍?”
盛勤顿时心凉,压根没想到他会觉察异样。
她有些艰难地开口:“不是……”
“不是?”沐怀朋盯着她,嘲讽至极,“你看看你这张脸,究竟是我蠢还是你蠢?”
盛勤见他一脸戾气,渐渐幻化成脑海深处的另一张脸。
她忽然觉得万分疲惫,实在没有心力去解释。
沐怀朋等不到解释,一把推开她,站起身丢下她一个人。
盛勤跌坐在池边,肩膀撞上青石的棱角,可她似乎无知无觉。
再一次被人抛下的被遗弃感瞬间袭来,几乎一举将她击溃,让她无法感觉肉||体的疼痛。
不一会儿,房间里传来一声巨大的摔门声。
盛勤双肩跟着颤了颤,眼眶的泪水簌簌落下。她趴在小池边无声流泪,只觉得伤心难过,恨老天爷不肯放过自己。
那些刻骨铭心的回忆趁乱而出,在灵魂间隙死咬着她的内心。
她无声痛哭,像是委屈到了极点。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记低沉的男声,透着几分无可奈何:“你还要哭多久?”
盛勤一怔,急忙转过身去,只见沐怀朋面无表情地站在池边。
两相对望,默默无言。
可他竟然没有走……
她的视线顿时再次模糊。
泪光中,隐约有人步伐坚定,向她走来。
盛勤想也不想,呜咽着扑进他怀里。沐怀朋被她撞得往后推了半步,抱着人坐进温泉里。
他抚上她的背心,触感冰凉,不禁又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是傻的吗?不冷吗?”他把怀里的人往泉水中摁下,让温泉淹没到她的锁骨处。
盛勤裸露在外的肌肤早已失去知觉,在水里浸泡片刻才觉得太烫。
她有些难受地蹭坐起来,沙哑着嗓子喊烫。沐怀朋握住她的肩膀把人拎起来些,见她双肩肌肤被烫得发红,伸手贴住她的背心:“还冷吗?”
她摇摇头,脑子乱糟糟的,不明白他明明摔门而去,怎么又没有离开。
盛勤伸手抹眼泪,可眼睛沾上手上的温暖热水,一时刺痛难忍,无法睁开,更加可怜。
她稍微冷静,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后来干脆背过身,把脸埋在双手之间不肯抬头。
沐怀朋靠坐在池边,把人扳回来,见人家低头捂脸,闷了半晌道:“说你两句就发脾气,你倒还有脸哭。”
盛勤抽噎半晌,说话尚且有些不自然,断续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沐怀朋注视着她,沉默片刻,语气不善,“没走,在房间抽了支烟。”
盛勤心里诧异,不解地看向他。
沐怀朋淡淡道:“有问题解决问题,甩手就走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