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总得给我一个解释,还有这轿子里的血究竟是怎样一回事!”看着孟漾,友儿是说不出的心疼。轿子里的血流满了座位,他们一路过来居然还都没有发觉,没有做丝毫的处置。这么大的疏忽,她如何能忍得下?
若是没有特殊情况,根据友儿的这番话,元祝倒是可以改变一些自己对她的看法。可是现在时机不对。
是瞎了还是聋了,不都瞧见了轿子里的血迹,竟还在这边与他人多舌,争执一些无谓的东西。
门者寺那个地方,他既然已经去过了,并不会再去惧怕。至于背后的那个人,他现在实在没有心思多去思考。
孟漾终归是最要紧的......
他最终化成了原本的模样出现在正堂之后,一副刚刚从后面跑出来的样子。到了地方,大声唤了一声“友儿”,接着又道,“想着是娘子回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如此一言点醒了友儿。
她大声道:“小姐回了,新姑爷快将人抱回房去......手脚轻一些,小姐受了伤......”
如此之后,名正言顺。
元祝跑着去,将女人抱进了自己怀里,继续用术法按压着她的伤口,阻止血液流出太多,先行保证这一点。
友儿本来还在原地,但瞧着他抱着自家小姐回去的样子,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不对。抬眼一看,她是知道的,梦宅的雾气怕是没有那么快可以散去。遂,继续扯着嗓子,和另外几人讨要着公道。
☆、第 19 章
孟漾的身子委实没有多少重量。
除去今日,孟漾前几日的特殊情况下,也都是他抱着回去的。这几日,她不是在井边受伤晕厥,就是因着红色符纸,差点失了活下去的生气儿,需得让自己花费修为替她续命。
命途坎坷这四个字,用在她身上真是在合适不过了。
今夜的事情更是麻烦,也是他现下分外自责的源头。
因着一颗心都记挂在孟漾的身子和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上,元祝抱着人,一路上撒开长腿走路,只想着可以快点到她的卧房里去,将人,好好安置了。一不留神没注意脚下,也还被门槛儿拌了一道。
他骂出一句,“该死的!”迟早有一天他会将这没用大木头一脚踢了去。
骂归骂,他还是赶紧抬了脚走进屋里,将人放在了榻上 ......
奇怪的很,她腰上的伤口,以术法去压制压根就没有效果。
元祝轻手轻脚地翻过她的身子,让她背部朝上趴着躺。一挥手又将房屋外的门给落了锁。
他接下来要解去孟漾身上的衣物,那些个小纸片人是看不得的。
现在也顾不得一层一层的去解,从不买先写的伤口处“呲啦”一声撕开。仔细查看她伤口周围的皮肉,再用长指轻轻按压了伤处,接着去瞧孟漾的反应。
结果是,孟漾在昏迷之中并无任何反应。
此时的元祝已经得到了结论。那用来吸取阴气法器,现在应还在孟漾的身子里。本是不会造成伤口,所以友儿即便再如何质问那些黄纸人们,他们应该也不知道其中缘由。
这是阵法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强行停下的反噬。
她身体里面的法器已经认准了栖身的地方,轻易消除不去,要凭借外力取出也得找到源头。外伤的出现,这也就有了解释——因阵法中途停止,造成法器要回到她的身体的时候,过于匆忙。尚未融合完全就进了身子。
这东西,得尽早取出来。
查清楚了她身体外伤的原因,元祝终于可以放心了一些。之后的事情,最要紧是,看她现在醒过来的时候是怎样一个状态了。
他还没有过比这个更容易担心的时候。一颗心,仿佛战鼓,发出隆隆的敲击声响,昭示着他的分外不安。
“你可千万要......没事......”他想了一想,又觉得应该许诺她些什么。
“左右我有一些喜欢你......等你真的还清的孽债,到了冥界,我收了你......也不是不行。”
本殿的话,你可懂了?
她大抵是不懂不明白的,毕竟那么笨。元祝收回眼神,暗暗叹了一口气。
若他没有记错,她现在也算不得一个正常“人”。手指轻轻扒开她的眼皮,不出意外,和当时的情况一样,他看到的是一双血红的眼睛。
身子到底是受不住,产生了异变。
早前,人界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人的肉身发生异变的事。那时,洪灾刚过,地面上也都还是潮湿不堪,脚下皆是淤泥,铺满了地。
天降灾祸,乃是命中有之,劫数难逃,有死有伤。五门的道人第一时间赶赴各自管辖之地,进行救治和扶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