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只是胸口有些疼,闷闷的,喘不上气儿来。
元祝松下一口气,转头去问鬼医,“如何了?娘娘身子如何了,伤到了哪里?”自己已经确定了孟漾身上有伤,便不需要再和鬼医絮叨一遍,废话便不多说了,问话之中直奔主题。
鬼医扑通一声跪下来,额头上面冷汗涔涔。
郑敲在路上和自己说的话,也不完全是假。鬼医探脉的时候摸到的,可不止有一股脉,这位身上的伤没有伤到要害,但是也是个麻烦的东西。正是因为麻烦,所以才让他不敢说话。
元祝眉间的怒气根本藏不住。因着孟漾在此,也是耐着性子,才稳当说道:“说。”
“娘娘身子须得调理几日,最好即日开始,这个微臣可以开药,用以术石。”
“那还等什么?安排下去,晚间便开始吧。”
鬼医明显欲言又止,想了一圈,也不知怎样同鬼君陛下交代。
“只是......只是术石是用来调养的圣药,一用上便会陷入休眠......”此事关系重大,怕是会错过时辰。
“休眠?三日之后,便是本君同漾儿的婚期,此法不可!”元祝一开口便拒绝了这个法子。
天知道他等三日之后的日子等了多久,休眠疗伤之事,若是出在这个时候,便是耽误大婚时辰的。大婚的日子和时辰都更改不了,孟漾那日如果不能亲自成婚,便要择女代行。他容不得。
“微臣权衡之后也觉着此法不可,那边先开方子养着娘娘的身子,近段时间不可动气,忌酒忌辛辣。”
“如此多久能好?”
“大约一年可好。”
元祝听这话后沉默半晌,似在权衡期间的利害。
半年的时间,孟漾身子都要用汤药养着。可她一向怕苦,喝下一碗要要好几个甜包儿去哄才能好。这样的日子让她过上一年之久,他实在是不忍。至于......行大礼之事,择贵女代替之行礼,是有先例可循的,代替也只不过是代替而已,最终与自己一起入宗庙族谱的人还是孟漾。两相对比之下,他还是会选择前者。
大礼,日后他会补一个给她的。
元祝坐在她的榻前,作势和往常一样去征求她的意见。
“漾儿,让鬼医先给你治伤,你睡上一些日子,醒过来便会没事了,好不好?”
孟漾有些费力的歪头看他,“夫君会陪着漾儿么?”
不知为何,她是很怕自己一人的。那种被遗弃被遗忘,要一个人去承受和面对一切的感觉,太过无助了。
他道:“自然会的。”
“那好,漾儿会听话的。”
......
次日,妗子殿后园。
今日天气还算不错,天色显得比平时更亮一些。友儿贴身照料着孟漾的起居,此时正推着她在殿宇后园自带的院子里散心。有些伤势要到第二日甚至第三四日才会显露出厉害来。孟漾受的伤,正巧就是这般的。
昨日友儿在殿中看着鬼君陛下将她抱回来,那时她的脸上虽然算不上好,胸口也有血迹,但是脸上也算看得过去。
今天一早起来,她再看到孟漾,孟漾的面色几乎已是入白纸一样的苍白,唇上也是半点儿的血色也没有。友儿吓坏了,急忙跑去鬼医那头问清楚。鬼医答复,早料到会如此,晚上备好了术石便会马上前去妗子殿给娘娘疗伤。
友儿这才知晓,两日之后的大典,她的小姐怕是赶不上了......
回去妗子殿的一路,友儿的眼泪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往下落。要知道,她的小姐经过了这么多的苦难才走到现在这一步......她长了眼睛,所以知道小姐有多少喜欢鬼君陛下,如是......如是让小姐知道她会错过自己成婚的大典,而且还将由一贵女代替她和鬼君陛下行礼,小姐她、她该如何自处呢?
友儿回神,想在院子里找些有意思的东西,指给孟漾看,换她一个舒心。可细细寻找和思索之下,才发觉,这里不是人界,没有孟漾喜欢的蝴蝶,也没有她最爱的梨花。
孟漾其实是累的,不知为什么累。
她靠着友儿的肩上,微微喘着气,可以感受到的是,她的身子虚耗的厉害了。就像是......一夜之间被掏空了内在。这样的感觉让她惶恐不已。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借着友儿的力气,动了动脑袋。
哪知友儿侧脸一颗豆大的泪珠忽然挂了下来,顺着滑到了孟漾的下颌一侧。孟漾感觉到了湿意,抬手去摸。
“你、哭什么?”她和友儿还算不上熟,并没有以前亲密。她只是觉着,和这个贴身侍女待着,还挺舒服的,友儿并不扰人。
“没、没有,是奴婢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