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人闹轰轰地凑在一起,很快就觉得筛子不够玩了,得找点更新鲜、刺激的。于是,不知哪个三俗的家伙提议来玩击鼓传花,可在这个场子里,花变成了一张薄薄的扑克牌,所谓传用的也不是手,是直接用自己那两片唇,嘴对嘴这么互接着传。
我一左一右坐着狄森和齐晓枫,后者完全一颗司马昭之心,摆明了要撮合我和那姓狄的,这游戏就跟一场鸿门宴似的,我料到他们必然要使诈。果不其然,玩到第二轮,纸牌传到狄森那时,打碟声骤然停了。他向我凑近而来,微微一颤嘴唇,那张纸牌就掉了下去,一套动作一气合成,看似天衣无缝,惟独漏算了我主职是干什么吃的。
千钧一发的时刻,我以快过常人的速度飞快低头,避开了迎面而来的他,一下衔住了那张落下的纸牌。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我一个转头又把纸牌传给了齐晓枫。
齐晓枫也愣了,他显然没料到我能这么不配合,但他很快便圆回了场:“孟孟,这轮是你输了,认赌得服输啊。”
“行,我罚酒。”
我刚要举杯,齐晓枫又给我拦下了:“罚酒有什么意思?要不你亲一下狄机长呗。”
周遭顿时响起一片起哄,所有人都喊起了口号,鼓励我去执行那个吻。我眼里就快喷出火了,回齐晓枫说:“换成我亲你一下,行不行?”说完,我也不管三七二一,扣住齐晓枫的脸蛋就重重吻了下去。
我想要堵上他的嘴,让他别再尼玛瞎搞事了,那个吻吻得实在生猛,把齐晓枫整个人都给摁进了沙发,惹得边上又是一串欢呼。我酒劲慢慢上来了,脑袋变得有点晕晕乎乎,我站了起来,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就听齐晓枫在后面抱怨:“你疯了啊,咬我干嘛?”
站到了便池旁,我却又尿不出了。我想要尽快脱离这个吵闹的欢场,却又不想辜负了韩哲斌和齐晓枫的一番好意。胃里一阵发热,嘴里却冒着苦,我冷不防想起了晚饭吃的那碗馄饨,以及帮我去了葱的那个人。我的脸颊又开始烫了,脑子里不停闪过的都是同一个人……他是齐锐。
洗手间的门响了一下,有人走了进来。接着,一具躯体突然贴到了我背上,狄森的声音从我脑后传来,他用一种粘糊又暧昧的语气对我说:“孟警官,下回我们见面,你能不能穿制服给我看看?”
他话里满是挑逗的意味,我胸腔里憋着的火一下就冲上了头。我这厢还没发作,他居然又冲下看了一眼,一只手竟摸上了我的腰,耳语问:“怎么了,解不出来么?要不要我帮你?”
“帮你大爷!”我回身一拳砸在他脸上,一下把人揍出了两米远。我飞快地拉上裤链,怒道:“你他妈公狗发春是吧,敢调戏你爷爷!齐锐还没碰我呢,你算哪根葱?!”
姓狄的怎么也没想到我会动手,一个趔趄撞到了墙上,他悻悻地瞪着我,却不敢还口。
洗手间的门又开了,走进来的人是齐晓枫,他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形,开口问:“孟然,你刚刚嘴里说了句什么?”
我顿时就愣了,站在原地,答不上来。他像是难以置信地又问了一遍:“我没听错吧?搞了半天,原来你这贞洁牌位是给齐锐抱的啊!”
齐晓枫手里掐着一根烟,他把那烟蒂往地下重重一砸:“行啊你!真给姚一弦说中了啊,你这一分手就要来撬我的人?”
“我没撬!”
“没撬你刚刚说的是什么?”当初是谁指天发誓跟我说不爱齐锐来着?你看没看到这半年来,我是怎么追他的?你觉得我挺逗的是吧,躲在背地里看好戏呢?”
我被齐晓枫逼得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巧的是韩哲斌也搂着一个男孩来了洗手间,他一瞅眼前这场面,顿时酒就醒了大半,打发走了那男孩:“怎么了,你俩这是?又杠上啦?”
姓狄的缓过了神,他不敢招惹我,就走到门边对齐晓枫说:“你这什么朋友啊?玩不起就别出来丢人!”
齐晓枫反手兜了他一耳刮子,张口就骂:“我把他介绍给你,是想撮合你俩!你他妈干的那是人事么?”
狄森的另半张脸也迅速肿了起来,他看看我又瞅瞅齐晓枫,放了句狠话:“行!你们俩有种!齐晓枫,你给我等着!”说完,便夹着尾巴跑了。
洗手间里剩下了齐晓枫和我站着干瞪眼,顿时火药味更浓。
韩哲斌劝道:“你俩这架势是要干啥呢,今晚非得弄死一个在这儿,是不是?不是我说你们,好起来跟一个妈生的似的,一闹就这德行!”
齐晓枫不肯放过我,又追着我问:“你老实说,你和齐锐发展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