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行动_作者:珊漫(126)

“不过,孟哥,你也别上火。我听说啊,你那未来公公也给了安总一顿K,烟缸都给砸过去了,现在安总头上那伤估计跟你也不相上下。”

杜刚给我攀的这根高枝差点让我把饭给喷出来,立马教育他:“你说话给我注意点!谁公公呢?别净胡说八道!”

杜刚嘿嘿一乐:“哟,队长!您这是脸红了啊?害什么臊啊,您跟咱们政委那事还没敲定呢?”

我心里记挂着我师父,让他别不正经,赶紧说正事。随后,我从杜刚那里得知那个桑区人被击毙后,安澜随即被召入市局挨批。

会议上,齐则央冲他大发雷霆,斥责他懈怠、渎职,在桑区人并未抵抗的情况下仍纵容下属开枪。在黄江,记录在册的桑民就有100多万,倘若有人故意拿此案挑唆,很可能引发暴动,造成极大的社会动荡。

齐局长越说越光火,最后竟抄起一个烟缸,顺势就砸。安澜没有躲,那烟缸擦着他的半边额头就这么过去了,当场见血。

与会的齐锋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替安澜出头,跟局长大人对质了起来。

齐锋的态度同样强硬,说那嫌犯本已身犯杀警、杀军、运毒几大重罪,且当时情况危急,不足以在一两秒内确认他身上是否绑有炸药,开枪击毙,合情合理。

刑法面前,人人平等,何以桑民要区别对待?

听闻齐则央把桌子拍得震天响,怒问齐锋和安澜,别人不懂这利害关系,他俩怎能不明事理?

杀人夺枪原是大罪,这本无可厚非,但嫌犯身份特殊,弄不好就要惹出更大的民族纠纷来。最后,齐锐出来打了圆场,吩咐宣传部的负责人先封掉所有媒体的喉舌,严密把控舆论导向。

会议桌上,所有人急得焦头烂额,却有一人是来吃瓜看戏的,那便是姚一弦。

散会后,有人看到姚一弦在走廊里拦住了安澜,惋惜地摇头轻叹说要不是有个害人的下属,堂堂警神怎么会捅出这么大个纰漏?

安澜不答反问:“我都没提是谁开了枪,你这消息倒是来得够快。”

杜刚说完,我愈加确信自己被人下了套儿。

杜刚又说:“不过,这回你出事,队里的小子们倒是挺你。干我们这行,执法没尊严,那是常有的事儿,现在逮着个杀人抢枪的,身上指不定还绑着炸药,这还不开枪,留着他过年呢?咱们队里那小赵,就从刑队来的那个,过去抓了个拐卖儿童的,手劲用大了,给那嫌犯摁了个高位截瘫,是锋爷保的他。他知道了你这事也特别不忿。”

经他一提,我立刻问:“小赵过去是干刑侦的吧,你把他叫过来,我吩咐他办点事。”

杜刚说好,我又问他那把我之前用过的88狙现在在哪里?

他回说,已被还回枪库。我让他立刻去调枪库的监控,把这两天进出的警员彻底排摸一遍,再派两个队员暗中监视,看看会不会有人过来再动那把枪。

“难不成是你那枪有问题?我想呢,这明明一枪就能毙命,怎么你当时就打了这么多发子弹!”

“扳机给人做了手脚,扣动阻力大大减小了,一碰就发。”

“我操!这哪个孙子干的好事啊?!”杜刚大怒。

我心里暗暗地浮上了一个名字,却不能轻易说出口,只让杜刚带上信得过的队员,按我的计划行事。

到了晚上,杜刚送来一床被子,跟我汇报说事情确有蹊跷。枪库的监控居然在前天故障了,直到今下午才修好,最关键的那段时间恰恰没留下一点影像。我转而问他,小赵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杜刚说正忙着,结果还没出来。

夜黑,地凉。

我缩在笼子的墙角,裹了被子,还一阵阵地发冷。天亮以后就是周六了,想必我还是要放齐锐的鸽子了。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我要出去!我辛苦进入了市特,不能因为这莫名的几记黑枪,就陷在这屈辱的笼子里!可我必须忍,必须等!我得收集好证据,一击即中,彻底翻盘!

我迷迷糊糊地浅睡着,隐约听到有人说话,打起精神来仔细再听,说话的人竟是齐锐。我猛地睁开眼,就见他正在和值班的警员交涉,对方顾忌他的身份,最终还是打开了笼子。

齐锐跨进笼子,我赶紧站起来,迅速掸掸作战服,尽量不让他看见我太过狼狈的样子。

齐锐走近了,拨过我挂了彩的脸问:“安澜打你了?”

“不不!是我自己训练时不小心,摔的!”

可惜,我这人半生纯良,实在不擅长撒谎。齐锐盯着我看了半天:“这摔得倒是巧,就光摔一边脸了。”他说着,拿出手机就要拨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