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行动_作者:珊漫(128)

齐锐自顾自喝汤:“你的处分不是还没下来么?”

我揉揉脑门:“也不知道这回,我这顶支队长的乌纱帽能不能保住。”

齐锐戏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爱做官的啊?”

我无奈笑笑:“拉倒吧,我能做什么官呀?就好比我这名字吧,孟然,然这个字就毫无意义。我爹妈当年在广东淘金,原想把我生在黄江,但不足月我就蹦出来了。他们图方便,就取了个‘然而但是’的‘然’。‘然’字的解释就是‘这样子’,所以说啊,我这人这辈子再怎么混,也就这样子了。”

齐锐觉得挺有意思,特地拿出手机来百度:“不对啊,网上不是这么说啊。然,本义主宰;然物,即为主宰万物,你这个名字起得很好啊!”

“呵,就我这样,还主宰万物呢?”

“你爸不是说你有一条很长的仕途线么?”齐锐拽过我的左手,摊开瞧了瞧:“你看,你这条掌纹真还又直又长,怎么说未来也能当个总队长吧。”

“上回,你可是说我能当个局长啊!”

齐锐被我逗笑了:“总而言之,你这眼光得放远,未来这官做的应该能比我大。”

我都听笑了,冷不防又想起从笼子出来前的一幕:“我算有点明白你当初干嘛要跟安总分手了,我师父这人太凶悍了!就刚才,他那眼神……简直像要把我吞了一样!”

齐锐随口应了句:“过去,他倒不是这样的。”

他这话说得我莫名不舒服起来,我搅着碗里的豆花,斜眼瞟着齐锐:“哦?是么?那过去他是怎样的啊?”

齐锐听我这语气变了,抬眼笑道:“就你现在这眼神,跟你师父刚才那样子倒挺像的。”

我表情一僵,立马低头猛吃豆花。这时,路边一辆面包车里下来个司机,二话不说就掏钱给我,我问他这算几个意思啊?

那人却反问:“啊?你不是收停车费的啊?”

我当即就怒了:“你看我这作战服哪里像收停车费的了?背后硕大的‘特警’俩字,不认识呢?有见过这么庄严、神圣的收费员么?”

那司机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跑了。边上,齐锐给乐得不行,他问我要不要先换身衣服。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不换!就这身帅!”

吃完早饭,一路驱车到江边,天已经大亮了。齐锐替我绕好了鱼线,手把手地教了我几个抛竿动作。

路亚,又名水上高尔夫,抛竿那一瞬的动作特别飒。可等我抛了几十竿,一条鱼的影子都没见着后,就发觉这项运动也就抛竿那一瞬比较带劲了。比起一般的台钓,路亚的规矩还特别多。它的钩子只能钓起翘嘴鱼,诸如鲈鱼、白鱼、鲢鱼之类的。那些天生嘴巴生小的,好比鲫鱼、鲤鱼这些,还不是这种竿的菜,抛断了也上不来一条。这一钓法很讲究假铒的落点,就跟射击的道理一样,需要苦练准度。

齐锐抛出的每一竿,落点都极准,他能在看到水面冒出气泡的一刹那,飞饵落水,鱼钩几乎重叠着气泡一并没入水下,随后就能又快又准地拎出一条大鱼来。

我没有齐锐的准度,连着猛抛了一个上午,单单拗了造型,鱼是一条没肯上钩。齐锐安慰我说钓鱼这事急可急不来,只有耐着性子,认真观察才会有所突破。

过了中午,江边开始起风了,我打了个哆嗦。齐锐脱下外套,披到我肩上,我说我不冷,他却没肯把衣服拿回去,只道:“是我热,你替我保管一下吧。”

我眼睁睁地看着齐锐一条条地上鱼,钓上来后,他还极其发扬风格,老老实实地把钩子从鱼嘴上摘下来,再一条条地放回江里。我看得都眼红了,忍不住道:“哎!我说,你能留两条下来么?那鲈鱼清蒸了,还挺好吃的!”

齐锐问我:“你该不是又饿了吧,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回来。”

齐锐这一走,我恨不得直接跃进江里,徒手抓一条鱼上来,突破零的局面。我盯着江面仔细瞅了半天,忽见一圈涟漪冒起,赶忙朝那水波中心抛去一竿,也就是这一回,收线时居然感受到重力了!

上鱼了?!

我顿时又惊又喜,猛收滑轮座。

鱼线渐渐收空了,可那条鱼却还不肯露头。我心说这厮劲够大的啊,看样子起码得有七八斤的个头。可收到了最后,鱼线都给整根扯直了,连鱼竿也给崩成了抛物线,惟独就是不见那鱼出水。

我又用劲扯了扯,底下仍然纹丝不动。

这下,我心里不禁有些打鼓了,这到底什么鱼啊,力气大得能和我持平?难不成运气太好,这一竿砸得准,给捞上一条鳄鱼来了?可这江里也不可能有鳄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