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晓枫点一支烟,一番吞云吐雾后又问姚一弦:“听说你有个孪生哥哥,你一直觉得是被孟然害死的,是吧?”
这话总算让姚一弦仰起了头,盯着齐晓枫问:“你想说什么?”
齐晓枫冷笑,弯下身子,吐了姚一弦一脸的烟圈:“我想说啊,你们兄弟俩的个性要能互补一下就好了。像你都活得这么开了,被形形色色的男人轮着上了一遍。你怎么就不教教你哥哥,做人就该往开里想呢?不就被人甩了么,关孟然什么事啊?要怪就怪他自己眼瞎,赶上姓俞的那个人渣,上他上烦了,上到不想上了。但凡他跟你学到那么一丁点儿皮毛,你说他至于死么?”
孟然赫然意识到事态正向一个难以控制的方向发展,连忙打断:“别说了!”
齐晓枫幽幽地望了孟然一眼,又朝向姚一弦,语气挑衅道:“问你话呢!我也真挺奇怪的,你说你为了一个死人搞风搞雨的,你哥到底什么地方吸引你?你俩还是孪生兄弟,你这恋兄恋得整个心理都扭曲了。其实,照我说你哥都死了,你这么爱他,就没想过自己也去死么?到了地底下,也就没人管你俩乱伦,骂你是个变态了!”
“齐晓枫!你给我住口,我跟姚一弦之间的恩怨用不着你插手!”
孟然急了,他不能让齐晓枫再去刺激一只折了翼的恶魔,那一字一句会像刀一样剜在姚一弦的心口上,释放出他心底汹涌的仇恨,排山倒海,湮灭一切。
姚一弦定定看着齐晓枫,语气出奇地冷静:“你知道你会死得多惨么?那一天已经开始倒数了,我真的很期待。”
那句过后,齐晓枫愣了一下,等他回过神来,霍然操起背后的折叠椅,顺势要朝姚一弦抡过去。千钧一发之际,孟然高喊:“宰了他,你要怎么办?难道你也不打算活了么?”
那把举起的椅子生生顿在了半空,齐晓枫收住了手,转头看向孟然:“我之前那么对你,你不恨我么?”他边说边自嘲地笑了起来:“你这个人呐,总是以德报怨累不累?你一直认真做人、踏实干事,有没有想过好人怎么就偏偏没有好报呢?我来告诉你吧,那是因为你太单纯,因为你不够狠!你还没看明白这个世界是会吃人的!”
齐晓枫一把拽过姚一弦的领口,逼他把脸朝向了孟然:“你看看这一位,他就比你狠多了!他要的可是你的命啊,处心积虑地想要你死啊!你难道就伸长了脖子等着么?我知道你代表正义,代表这个世上仅存的那么一点儿光明,所以,杀人的事你干不了,你不适合待在这里。”
说罢,齐晓枫向边上的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把孟然带走。
孟然急喊:“我不是过去的孟然了,他动不了我的!我不怕他姚一弦,可我担心你啊,我不能放任你不管!”
齐晓枫的眼底泛着水光:“姚一弦为了他哥哥,可以不择手段。我也不过是在保护我的哥哥而已……过去,我总以为咱们俩什么都能共享,你的就是我的,后来我发现是我错了,那完全是我的占有欲。你一次次原谅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我……像你这样的人就该拥有更好的,就该被人好好疼爱,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孟然的眼眶湿润了,摇头道:“你也一样啊,我有的你也都会有……”
“对不起啊。”齐晓枫落下一颗泪来,“我过去那么对你,谢谢你不生我的气。其实我……对齐锐也没什么感情,充其量是一点儿好感,根本比不了你们之间的刻骨铭心。我只是嫉妒你,我真的挺嫉妒你的……”
另一边,姚一弦冷笑了起来,他脸上的血沿着下巴淌到了地下:“你们这友谊可真是稳固啊!孟然,知道我为什么留你到现在,一直没下手么?因为我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你们这些人啊,一个个轻贱得就像蝼蚁一样,捏死太容易了。可蝼蚁还要妄图反抗,呵,这实在太可笑了!”
慢慢地,姚一弦的眼神犀利起来,像是一只狩猎中的野兽:“你以为离开了俞宁,攀上了齐锐,我就会就此罢手么?别天真了,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又有好些个人要跟着一起陪葬?我会留你到最后的,我会把你的那些朋友都先折磨一遍,让你切实感受一下我的痛苦的。”
“你哥哥是被你害死的,怪不了任何人!”孟然怒目圆睁,“我确实出身卑微,但也不是生来给你这样的寄生虫折磨的!我有灵魂,我有心!我懂得反抗和坚持,我是绝对不会向你妥协的!”
“孟然,就这种人,你还指望感化他呢?”齐晓枫转脸又对姚一弦道,“行啦,该说的你都说完了,接下来就认赌服输吧。你是准备跪下来给我磕头呢,还是打算留下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