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锋擦了擦手:“死的那个人是你妈,同样也是我妈,你有多痛,我就有多痛,不会少一分!当年我要不拦着你,咱们这脑袋里得多一颗枪子,明白么?”
“我根本就不怕和她一起走!”齐锐的眼眶瞬时红了。
齐锋一愣,转而释然:“对啊,你不怕。这话是你十五岁时说的,现在也没机会跟妈走了,但这种该死的思维模式却延续了,你往后还打算为谁牺牲呢?”
齐锋把视线投向了孟然:“小孟啊,这次警校奠基惹出的事,齐锐为了保你全身而退,在齐则央面前把底牌都揭了。他那么爱你,保不准未来还要为你受伤、送命,你什么意见?来,说一说。”
话题一下落到了孟然身上,他仍旧握着齐锐的手,拇指轻抚对方的手背,朝着齐锋说:“锋爷,你刚说的情况,我不是没有经历过。在刘捍山庄里的时候,我真以为自己活不了了,但我还是死撑着一口气劝了齐锐,告诉他要放下我……如果要牺牲那个人是我,我一定会之前就尽全力说服齐锐。所以,那些有风险的任务,您大可以交给我。”
齐锐的手猛地一颤:“孟然,别说了!”
对面,何启言战战兢兢地发了声:“锋爷,我的意见跟孟队是一样的……”
安澜也急了:“我之前都怎么跟你说的?你样样都听孟然的,他是你领导?”
齐锋用手背支着腮帮子,视线左右来回瞟,忽然对孟然笑了起来:“我算是明白齐锐为什么喜欢你了,你跟何队身上都有咱们这些人不具备的东西,概括起来四个字:天真善良。”
夜宵临近尾声,孟然跟何启言被齐锋先打发了出来,一起徘徊在海鲜市场内。
孟然点了一支烟,问何启言要不要?
何启言摆摆手,孟然又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去他手里:“何队,这卡里有二十万,是我所有的积蓄,密码我已经改成安总的生日了。听说你在理财方面是个行家,基金、股票买什么赚什么,能不能也帮我打理一下?”
何启言奇怪孟然怎么就突然给了他一笔巨款,反问道:“理财哪有把全部身家都砸进去的?要是你真想投资的话,我建议拿出存款的30%,做根稳定的长线。”
孟然推说30%的盈利太少,让何启言务必全额拿走。
何启言经不住他狂轰滥炸,无奈道:“那……明天我拟个协议,你来签字,授权我做你的投资代理人。”
孟然满口答应。
秋意渐浓,室外刮起了一阵冷风,齐锐、齐锋和安澜一直没有出来。孟然的脚边已经散了一地的烟头,他眉宇紧锁,若有所思,忽然对何启言说:“那笔钱我就长期放在你这里,不用急着还,亏了算我的。”
何启言隐隐觉得眼前这人有些奇怪,孟然却朝他笑笑:“你是我师娘,我相信你。”
等到安内组的骨干们散场,已经将近凌晨三点。
齐锋喝高了,由齐锐扶着,踉踉跄跄地出了包间,安澜则沉默不语地走在边上。临上商务车前,齐锋揽着齐锐仔细端详:“吴瑕啊,你给齐锐去个电话,告诉他……他就要当叔叔了……”
酒醉的齐锋吐字不清,拽住齐锐连喊吴瑕,喊着喊着,便醉醺醺地靠在了齐锐的肩上。
齐锐把他扶稳了,低叹:“我就是齐锐……”
齐锋晃晃悠悠地抬起头:“呵,你小子是越来越滑头了!齐锐怎么可能理我呢?他才不稀得见我……何况,你也就这张脸跟他看着像,真要论起气质,我家小锐可比你强多了……”
真正的吴瑕下了车,把齐锋扶了过去。齐锐吩咐他:“你把齐总直接载回家,不必送我们了。”
吴瑕的一张嘴又甜又巧,请齐锐务必放一百个心。说完,便小心地把齐锋安顿去了车上,又同一干领导一一道别后才驾车离开。
凌晨时分,安澜的微信响了,他顺手点了外放,一段滑腻腻的暧昧语音随即传了出来。
说话的那个人声音十分耳熟,何启言很快对上了号,那是一个叫作林涵的艺人,当下娱乐圈中最炙手可热的当红偶像,活跃在银屏热剧、综艺里。
此时,林涵正嗲声嗲气地向安澜撒娇,说他结束了拍摄,漫漫长夜,空虚寂寞,甚是挂念。
何启言的脸色瞬间变了,安澜却嘱咐他:“你明天送完了安琪,去一趟四季酒店,把林涵接到市特来。”
何启言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孟然从他背后默默走了出来:“安总,我去接吧。”
“没你的事,让他去就行了。”安澜回了孟然,又对何启言说:“林涵月底要在黄江开一场大型演唱会,我必须亲自跟他确认安保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