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孟然却略感惊讶,冷不防想起齐锋看安澜时的眼神,那是一种没有占有欲的爱,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怨;不像他此刻看梁珞,眼里盈满的全是责任与宠爱。
晚饭桌上,梁书记问起孟然的工作履历,孟总队长对答如流,引得梁老频频点头。
梁书记隐约猜到了孟然和齐锐的关系,刚要询问就被女儿夹来的一筷子菜给堵了回去。梁珞看看孟然和齐锐,不着痕迹地岔开了话题,明亮、舒适的客厅里氛围依旧温馨、融洽。
一家人吃过了晚饭,梁立伦把齐锋单独叫去了书房。梁珞张罗着要切水果,齐锐没让嫂子动手,进厨房换下了她,叫孟然把人扶去客厅休息。
梁珞哭笑不得,说自己至今踩着高跟鞋招摇过市,哪里夸张到需要人扶。话才出口,她忽然“哎呀”了一声,孟然一惊,赶紧扶住了她,梁珞忙说没事,只是突然胎动,被肚子里的小家伙踢了一脚。
孟然的视线移向了梁珞高高隆起的腹部,梁珞挺着肚子朝他笑笑:“你可以摸摸看,他在里头还没消停呢。”
孟然不敢造次,梁珞却毫不避讳,握起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瞬间,一种奇妙的触动传递到孟然的掌心,他感觉到了那个小小的生命,感觉到他正在跟他打招呼,带着对新生的渴望。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动从孟然的心底油然而生,他不曾做过父亲,却也渴望保护这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想要把他视作宝贝,在他还没出生时,就给他营建平安的环境,为他剪除所有的威胁和隐患。
生命的意义何等宽泛,为了梦想,为了真理,为了延续,为了所爱的人们……
孟然只觉在自己的生命里,做过最不后悔的事便是当了警察,他愿意终其一生去保护一个个可爱的生命,去守护一个个温暖的家庭。
从齐锋家离开,回到家时已值深夜,孟然和齐锐相拥而卧。黑暗中,孟然靠在齐锐怀里问:“是你杀了凌天磊么?”
齐锐抚摸他的手略一停顿,又继续摩挲起来:“没有。”
“我找吴瑕鉴定过你三天前穿的外套,虽然已经清洗过了,但上面还残存着血液成份。”孟然把身子更紧地贴靠住齐锐,“那件外套已经被我烧了,要还有什么没处理好的,我都可以帮你。”
齐锐的气息均匀地呼洒在孟然的额头上:“就差一点,我还是没能下手……”
随着讲述的深入,孟然的思绪跟着来到了那栋捆绑着凌天磊的烂尾楼铁锤挥下,下方的凌天磊目眦尽裂,惊恐万分,可铁锤砸下的位置最终落在了他的肩膀上,骨骼碎裂声赫然响起,凌天磊惨叫一声,脑袋一撇,登时昏死了过去。
“那点伤要不了他的命。”齐锐的声音从孟然头顶传来,“我把那小子带去了一个朋友的诊所,这几天都用药物控制着,没让他清醒过来。等他伤情稳定以后,诊所的人就会找个隐蔽的地方,在他苏醒前就先一步扔出去。”
齐锐已然做好了十足的应对准备,并不担心凌天磊会向齐则央告发他。孟然问他为什么在最后关头改了主意。
齐锐回说:“杀了他容易,可我不想变成另一个齐则央。”
多年以来,齐锐心底一直压抑着弑母之仇,他比谁都渴望扳倒那个法外凶手,让他尝到失去亲人的痛楚,可真当自己要剥夺一条生命的时候,是非善恶却在脑中激荡、冲撞,最终促使他收了手。
孟然仰头吻住齐锐,他所深爱的这个男人浸泡成长于野心之家,见惯看遍了尔虞我诈,但难能可贵,他仍拥有一颗仁义之心,他行走于无尽黑夜,却如灯塔般指引着旁人的方向。
孟然握紧了齐锐的手:“以后要还想杀哪个败类,我替你动手。”
他话里的狠辣、决绝令齐锐微微一怔,转而微笑:“够狠的呀,孟总。”
孟然也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翻身叠去齐锐身上,扭起胯来求欢,厚着脸皮道:“少废话,快操我!我也给你生个小宝宝!”
齐锐被他逗笑了,随即体合床颤,覆雨翻云,两人拼死纠缠到后半夜,各自射了几轮才算尽兴。
孟然一个劲儿地示爱表白,嘴里荤话不断,他说自己也想和齐锐有个孩子,今晚操上一整夜说不定能怀上一个;他说他太爱齐锐的家伙了,粗壮、持久还好看,捣进身体里像过了电一样,恨不得一辈子都不下床……
天蒙蒙亮时,齐锐准备抽身,孟然却还咬住不放,舍不得似的一吞一吐,把那未尽的欲望收纳进身体里,含着入睡。
孟然和齐晓枫的重逢来得并无征兆,后者坐在一辆奔驰房车里守在市特门外,一直等到了孟然下班。孟然原要打车回家,却发现一辆房车不紧不慢跟着自己,车门开启,他霍然一愣,当即飞快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