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凌天磊眼里透出一股子残忍,他靠在孟然的办公桌边,神情狰狞,咬牙切齿:“真要把老子惹急了,就开车撞死那两个老不死的!”
闻言,一直埋首批阅公文的孟然默默放下笔,抬头看向凌天磊:“别玩得太过火了,两条蝼蚁不值得你动手。”
凌天磊深觉有理,又为孟然打抱不平:“齐锐真他妈不是个东西!他这么对孟哥你,根本就是个渣男!”
“能不提那个人了么?”孟然冷冷道。
“行,不提不提!今天晚上,我带你找乐子去吧?”凌天磊兴奋提议。
“得了,你爱玩的那些,我都不感兴趣。”
“别扫兴啊!我这次可是特意给你物色了几个漂亮男孩,模特的身材、明星的脸,包你喜欢!”
孟然仍旧反应冷淡:“我眼光很挑。”
凌天磊不依不饶:“那你具体喜欢什么样的?说出来,我也好有的放矢啊!”
“什么样的……”孟然沉吟着,忽听有人敲门,他回了一声“进”,就见吴瑕手捧一叠材料走了进来。孟然的视线不自觉地停留在吴瑕身上,那张年轻俊美的面容,颀长挺拔的身形像极了那个人,恍惚间,吴瑕仿佛带他回到了数年之前,回到了他和那个人最美好、快乐的时光……
孟然及时收回目光,打发凌天磊道:“我今晚有事,你先回去吧。”
凌天磊本还要再劝,却被孟然一个凛冽的眼神给吓了回去,只得讪讪离开。
吴瑕送完了材料,也跟着要走,却听孟然吩咐:“你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明早跟我飞北京。”
孟然这一次的北京之行并非常公务出差,请的是私人事假。他带着助理吴瑕赶了最早的班机,在正午之前便到了新华门外。
来此之前,孟然曾给老总发过一封密邮,报告了他即将入京述职,可石沉大海,并无回音。
一连三天,烈日阴霾,冷风尘雾。
孟然始终守在新华门外,坚持每天给老总去一封密邮,称自己仍在等待面见。
如此这般,一直到了第五天。刑侦局派来了人,聂冰的助理刑骁赶了过来,传达给孟然的仅有一句话
“孟局,你应得的,老总会给你,但不要得寸进尺。”
他这话一撂,吴瑕率先暴躁了起来,上前搡了刑骁一把:“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得寸进尺?”
红门两侧,卫兵一见两方有冲突的趋势,立刻警觉了起来。
孟然及时挡到吴瑕身前,面朝刑骁:“麻烦你去回复老总,就说我能做的不匹配我所得,光齐则央这个位置,低了。”
长年从事刑审工作的刑骁早已阅尽人心人性,此刻也不禁对孟然产生了几分好奇,反问道:“你要多高?”
孟然目光灼灼,却语气冷静:“一直以来,安内组斗的是谁,我就取代谁。”
这话表面听着野心勃勃,实质却带了几分唐突和挑衅。
放眼当下全国顶尖的公安帅才,历来是南有齐锋,北有聂冰,二人位处风口浪尖,长年担任南北安内组组长一职,麾下组员唯其马首是瞻。
等到姚永昌真的倒了台,部长之职虚以待位,不出意外,这两位手段多端的人杰必会出列一位,问鼎塔尖。
孟然那句话,非但直白地表述了他仍暗藏潜力,不曾倾囊发挥,还隐晦地透露了他势必要取代旁人,坐回安内组的指挥高位。
对此言论,刑骁并无讽刺和挖苦,他平视孟然,语气略显缓和:“北边有北边的制度,何况这新华门外哪里是天天用来守人的地方?孟局,你回去吧,南北二组本是同袍,别让我们太难做了。”
话已至此,刑骁一通电话,调来一辆警车,亲自把孟然和吴瑕送回了酒店。
傍晚黄昏,吴瑕呆坐在房间内,始终没等到孟然的召唤。他细数着要和局长大人确认的大小事宜,不知明日行程是继续上新华门守株待兔,还是立刻网上订票打道回府。
眼看天色已晚,吴瑕给孟然去了一条微信,话说得很有分寸,半是试探,半是关怀:您饿不饿,要不要我让服务员给您送餐过去?
约是过了几分钟,微信提示一响,孟然反问:你想吃什么?
要搁平日里,孟然并不常对吴瑕表露关怀,一是上级对下属需要立威,二是吴瑕的长相需要避嫌。
自吴瑕念警校起,他那一副形似齐锐的好皮囊就接连不断给他带来了好运。赫赫有名的刑侦总队长齐锋仅看了他一眼,就将他调到身边,进出相随,大力提携。
少年得志的吴瑕连升三级,摇身成为了齐锋的贴身大秘。若是只把他定义为一尊替身花瓶,那是缺乏客观,言过其实。在齐锋的严苛要求下,吴瑕凭借着自己硬核的智商、卓越的情商,小小年纪就在83号里站稳了脚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