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时毅道歉的白莎莎,就像是跟时毅是自己人,他才是那个外人。
顾景对时毅的恨意又多上了几分。
白莎莎也不想刺激他,只能轻声解释:“这事毕竟是因我而起。况且……也是我把他拉进来的,我当然有责任。”
顾景听到这话的时候,就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下,浑身僵硬。
他知道,莎莎恢复记忆了,他踩在云端这么久,终于要跌下深渊了。偷来的幸福,终于要还回去了吗?
顾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你都记起来了?”
白莎莎嗯了一声。
失忆对于白莎莎的好处,大概就是让她从失忆前刚得知背叛时的歇斯底里走出来。
她那时候真的是崩溃到想要长眠不醒,现在却平静了很多。
“我要说对不起不止这个,”她继续说下去,“那时候我觉得哪怕是离婚,就这么离也太不甘心了,想让你也体会一次那种心情。可是现在,顾景,我后悔了。我应该好好结束的,不管对你,还是对我自己,都是一个交代。”
“莎莎!”顾景伸出打着绷带的手紧紧拽着她,“不要说这种话,我们之间,怎么可能结束。”
白莎莎觉得不能理解他:“顾景,我们现在成了这样,你觉得怎么可能还能继续?”
“怎么不可以?”察觉到她在挣脱,顾景不顾身上的伤拽得更用力了,“我们前段时间,不也相处得很好吗?莎莎,我会改的,我真的会改的,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你明明知道那是我失忆了,你是想让我再出车祸失忆一遍吗?”
白莎莎其实只是无意这么一说,她才刚醒,并不知道车祸的具体事由,却正好戳到了顾景心虚的地方。
他为了不让莎莎记起这些事情而放过了霍凝,现在莎莎全都记起来了。
白莎莎在他愣神的这会儿功夫已经挣脱了他的手。
“莎莎!”
顾景再想去抓她,她就站得远了些。
“这些事情,我们以后再谈。你先安心养病,等病好了我们再说。我没有办法在这里照顾你,所以给你请了一个看护。”说到这里,她想到了外边的姜舒云,略带讽刺地笑了笑,“不过,你大概并不需要吧。”她说要就转身要离开。
顾景看到白莎莎要走,忙挣扎着坐起:“莎莎,你先别走。”
一阵哐当声后,顾景翻到了床下,输液架也随之倒在了地上。
白莎莎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地打开门。
关门的前一刻,她听见顾景用着悲凉的语气唤她:“莎莎,你别不要我,我只有你。”
白莎莎没有回答。
顾景,你怎么可能只有我呢?你生来就是王子,万千宠爱,万众瞩目,我真的要不起。
姜舒云并不在病房门口,她此刻在医院的花园长椅上坐着。
白莎莎说“夫妻”的那个画面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没错,他们是夫妻。自己是那个觊觎朋友丈夫的无耻小三,还弄丢了唯一的朋友。
可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顾景这个名字,就成了她走不出来的心魔,她在黑暗处偷窥着,绝望着。然后有一天,这个男人终于对自己伸出了手,她就奋不顾身地贴上去了,即使要伤害的是对她而言,同样重要的白莎莎。
姜舒云心神有些恍惚,她又想起了白莎莎失望而冰冷的眼神,第一次问自己。
“值得吗?”
旁边响起来声音,让姜舒云差点以为是自己问出了口,她转头,祁嘉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长椅的另一头。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姜舒云收起了那些心思,脸上又看不出情绪了。
祁嘉嗤笑出来:“没错,是你的事情。我就是犯贱才从时毅手里保下了你,让你只是丢了工作。”
姜舒云抿着唇没有说话,她知道,如果没有祁嘉,自己肯定不是从现在的公司辞职这么简单的事情,不说会留下案底,最起码也会被行业封杀。她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最起码应该说声谢谢的,可长时间在祁嘉面前的高姿态,让她此刻无法低下头更加狼狈。
祁嘉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他站了起来,略带冷淡地开口:“我们分手吧。”
姜舒云沉默了一会儿,祁嘉此刻提出分手,对于她来说其实是致命的。让她心理最后一道防线也崩塌。
然而她却强撑着声音的冷淡:“随便你。”
“也是,”祁嘉手插在兜里,“对你来说我们都不算在一起过吧?又何谈分手?那就祝你上位成功吧。我可以为了你不染发,不开跑车,不戴耳钉,你说的不成熟,我都可以改。但是,我可没有打算为了你彻底变成你心里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