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意味明确,“偏爱”徐文的说法到这里也该停了。
于彻交代完工作,走到徐文身边,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那个,老师让你进去。”
“哦,哦,好。”徐文起身,冲于彻点头,“谢谢师兄,我这就去。”
徐文深吸一口气,在一众师兄弟的“注目礼”中走向杜弘然的办公室。
话也说了,收不回来。事也做了,坦然面对。
徐文抬头挺胸,寻思就这样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走进办公室,杜弘然坐在沙发上。徐文转身关门,站在原地看着老师,“您怎么突然来讯然?”
“来给你加油打气。”杜弘然拿起茶杯,喝了两口后放下,抬眼看向徐文,招招手让他过来,“怕你说不清楚,我好给你找补。”
“就像刚才那样。”徐文来到老师面前,拿起紫砂壶给老师添了些。
杜弘然将他捞进自己怀里,揉捏他的大腿屁股,问了个出乎意料的问题,“若是我不来,你本打算说什么?”
“什,什么?”徐文蹭进杜弘然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我没打算”
杜弘然抓起徐文的手,揉他的右手无名指,来回玩弄那戒指,“婚戒都摘掉了,你想说什么?当着大家的面说你与我没关系,还是说都是你的问题,与我无关?”
徐文微微张开嘴,瞬间忘了自己的呼吸,忘了那只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
杜老师怎么什么都知道?连他憋在心里的腹稿都能猜出一二。
徐文彻夜无眠,想的只有为老师做些什么。
他能力有限,又身处下位,可以做的不过是为杜老师挽回些口碑和形象,别让那流言造成的伤痕愈演愈烈。
“您说的这两种,我......都准备了。”徐文低下头,觉得自己没出息,最终没照着既定目标为杜老师“洗白”,现在更是越描越黑,还是两人黑成了一对,凑成了一双。
杜弘然笑了一下,意料之中,“那怎么改了主意?”
“其实不算改变主意,我也准备了公开咱们关系的话。”
“这么说,你真是个好学生。所有想法都练习过。”
直到徐文在办公室站起身的那一刻,他心里都在纠结犹豫。若是身处童话世界,那他定然毫不犹豫,对所有人分享自己与老师的经历,堵上他们的嘴。徐文幻想了无数次,能在师兄弟面前与老师手拉手,肩并肩。可那并不能改变杜弘然在员工心中的形象,只会坐实邮件中那些污秽下作的内容。
几经思索,徐文反复考量,觉得最为重要的是杜弘然的名声,是讯然的声誉。
杜弘然心领神会,抬起手为徐文整理头发,问他,就你能想出的那点说辞,你觉得别人能信吗?
徐文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实在不行就主动辞职。可正当他开口之际,杜弘然来了,“我看到您带了戒指,心里的想法一下就变了。”
从小到大,徐文做事思前想后。他珍惜机会,怕做错决定无法回头,更怕后果严重,难以承担。
婚戒闯入视线的那一刻,徐文看到过往无数的自己,看到自己的改变。多少人最终踏过自己的尸骸,已达和解,而徐文何其幸运,能笑着望向过去。
胸膛翻涌着暖流,是信心,是不管不顾,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杜弘然花在他身上的心思白费。
那一瞬,徐文好似完成了些具有“仪式感”的东西,比注册结婚还要郑重其事。
“我现在特别庆幸没说那些傻话,我也特别满意跟大家公开了。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师兄弟心里肯定有想法。”
“那又怎么样。”杜弘然对徐文那段不成气候的“演讲”,亦十分满意,“公司是我的,他们有想法也只能憋着。”
这么说,也是。徐文不禁在心里给杜老师竖起大拇指,能这般坦然的“双标”,也是旁人难以匹敌之处,“虽然没为您做什么,但至少能名正言顺走进您办公室,能”
杜弘然忽然捏徐文的脸颊,打断他的话,“什么叫没为我做什么?”
“就是......”徐文听杜弘然这么问,忽然有些心虚,仔细想了想后从头解释说:“上次和苏易欢见面,他说起很多您的过去,我觉得他特别了解您。后来,他说当初不知能为您做什么,还问我......能为您做什么。”
“你觉得你不如他了解我。”
徐文点头。
“你觉得什么都不能为我做,所以这次想当个‘英雄’。”
徐文又点头,反应过来快速摇头,“不是‘英雄’,是想为您分担。”
“傻不傻。”杜弘然揉徐文的头发,忽然笑了,满眼都是温柔与宠溺,“过自己的日子,跟别人较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