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弘然到底怎么看到这么多细节,他不是一直盯着手里的文件吗。
哪吒有三头六臂,社老师有十二只眼睛。
杜弘然睡衣敞开,露出宽阔的肩膀,饱满的肌肉。徐文余光瞄了好几眼,忍不住吞咽口水。
杜弘然换了衣服,抬头瞅着徐文“问你话呢。”
杜老师敢问,徐文就敢说,“下午在您办公室,摔倒在地……伤了。”他小声表达自己的委屈,而后更加小声补充,“还有刚s刚在楼下,还被闫师兄……撞了一下。”
背后嚼舌根告状,徐文说完有点后悔,心中闪出些许忐忑。
小家子气,目光局限,能想到的都是不好的词。
社弘然听完扬起眉毛,没表现出任何不悦,眼底露出些徐文看不懂的情绪。猜想,他懒得搭理小朋友间的把戏,亦或者挺喜欢小情人争宠?
“按你这么说,都是我们的错。”杜弘然抓住他的手腕,示意:过来我怀里,让我看看。
“不,不是你们的错。”徐文一边说话,一边被杜弘然抱个囫囵,“主要是我,我自己不小心。”
杜弘然抬起徐文的手肘,顺着小臂一点一点往上检查,看似不经意问道:“下午让你直接去找于彻,你回家换衣服了?”
观察的太细致,让徐文又惊又怕。他脑内飞速旋转,摇头扯谎道,“不是,我听您的话,直接回去了办公室。手臂伤了,有点疼。我提前离开办公室,换了衣服才过来。”说完,徐文感到手肘一阵钻心的酸疼,嗓子口冒出一声哼吟,“老师,好疼。”
“别动。”杜弘然笑了一下,尾音上扬,忽然来了兴致,很满意他的回答。杜弘然让徐文完全坐在自己身上,手里的文件早已不知不觉放在了身边。
说到底,杜老师就是肤浅。
极度肤浅,喜欢听他话的人,最好是一字不差,说什幺做什么的人。
徐文心里吐槽,可同时又感受到杜弘然指尖的温柔,忍不住撒娇说:“那您稍微……轻一点。行吗。”“行。”杜弘然嘴上答得爽快,指尖却忽
然又用了下力。
徐文皱眉往杜弘然怀里缩,搂住他的脖子咬自己的嘴唇,“嗯,疼。”
就这么轻轻一下,故意为之。而后,社弘然将手指伸进徐文的头发里,拉着他来到自己嘴唇边,顺势亲吻徐文的太阳穴和耳根,舔过他的内耳,“再叫一声我听听。
好听。”
“不要。”徐文浑身打颤,四肢发麻。先前闫成益这么说,徐文心里不舒服,选会儿杜老师说同样的话,徐文的心口像是有羽毛不断搔弄,不光难受,还瘁。痒到脊髓上。
“以前没发现,你脾气还不小。”
可不是嘛,徐文也没发现。他有时候特别愿意听杜弘然的话,有时候又不愿意,自己都没想到。
杜弘然吻他的脖颈,轻咬徐文的耳垂,轻声细语温柔的说,“药箱里有跌打损伤的药,去拿来。给你探探。”
杜弘然的手指很有力,云雨之时捏一下徐文的腰,就能让他乖乖就范。更别提在火场前,杜弘然捏住徐文的后颈让他毕生难忘。
可处理扭伤时,那手指又异常温柔,如月光照亮恬静惬意的潺潺细流。淌过心田。
徐文坐在社弘然怀中,一时恍惚,胸口生出一口泉眼,咕嘟咕嘟涌出饱胀的爱意,将身体完全填满。
他曾以为这些情绪是“崇拜”,是“敬畏”,没想到还有更多,是“爱慕”,是“渴求”。
他任凭这份感情在胸口生根发芽,发现之时已长成绿油油的参天大树。徐文张开嘴,有些话哽在嗓子口。不敢说。
杜弘然顺势吻他,搂着徐文的腰解开他的衣服,将徐文的手臂小心带出袖子。
手臂伤了,晚饭做不了了。
徐史带来的食材尽数去了冰箱,两人则决定以外卖填饱肚子。
超市鲜枣上市,徐文买了不少。杜弘然为他处理手肘,然后又低头看文件。徐文等外卖时肚子咕咕叫,于是洗了一盘鲜枣,拿到杜弘然面前,“老师,要不要?”徐文一边说,一边往自己嘴里塞。真甜。
“还买了什么?”杜弘然眼睛不抬,继续全神贯注的处理工作。翻页,测览,批注,一气呵成。
徐文又吃了两口,“还有猕猴桃,还买了荔枝。”
“都是你喜欢的。”
徐文摇头,不完全是, “主要我不知道老师您喜欢吃什么水果。”
终于,杜弘然看完了最后一页文件。他合上笔,抬起头看着徐文,回答道:“你。”
两个人,四只手,负伤比例达到百分之五十。
病友相对,按理来说应该好好静养,争取早日康复,脱离苦海。可杜弘然本性难移,接着徐文就非要折腾,看完文件就没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