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听到了我的动静,他转过身来。
是卫时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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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时盛的手里拿着根烟,不过没点上, 大概还顾忌着这里是医院。
我微微皱眉,问他:“许知年呢?”
卫时盛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躺在医院的床上, 也不关心自己出了什么毛病,倒先问起别人来。”
我说:“我的身体状况自己还能不清楚吗。”
况且挨打的人又不是我, 我浑身上下都轻松得很, 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甚至心底还隐隐残留着些许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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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看到许知年, 也许我还会更愉悦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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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年没事。”卫时盛说, “你都活蹦乱跳的,他能有什么事。就是你昏倒时把他吓了一跳,又手忙脚乱地照顾了你一晚上,刚才好不容易才劝他去休息了。”
想象着我失去意识时, 许知年围在旁边团团转的样子,我笑了一下,又松了口气。
卫时盛又说:“他就睡在隔壁的房间,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去看一眼。”
我摇了摇头:“算了,他估计累坏了,我过去怕吵醒他。”
卫时盛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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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个小男朋友……”他停顿了一下。
我下意识地朝他看了一眼,怀疑他是故意的。
卫时盛接着说:“看着瘦弱安静,胆子倒是不小。”
我好奇:“怎么?”
“之前我想抽烟,被他拦住了,说对病人不好。”卫时盛笑了一声,“这么多年,我都忘了上一个敢不让我抽烟的人是谁了。”
我:“……医院本来就不让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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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时盛沉默了一会儿。
他的嘴唇动了好几次,最后又无奈地闭上。
仿佛在想一个能在我们之间聊起来的话题,但最终失败了。
毕竟我们之间的舅甥情实在太过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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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烦躁地把那根没抽过的烟扔进垃圾桶里。
我在床上动了动身体,让自己靠在床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我发病了?”我问他。
卫时盛的脸色立马黑了下来。
“你在说什么胡话。”他沉声说,“要是冲上去砸个酒瓶打两拳就是发病了,这神经病不是一抓一大把。”
难得,他居然还会开玩笑。
我勾了勾唇角:“所以你也没必要用一副仿佛我得了不治之症的眼神看着我。”
卫时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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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时盛又不说话了。
病房里安静了一会儿,我索性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半晌,我听到床边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还没等我睁开眼,一个宽厚的手掌附上了我的脑袋,在我头发上揉了揉。
“别乱想些有的没的。”卫时盛低声说,“你没有病,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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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
等我反应过来时,他的手已经收了回去,重新垂在了腰侧。
草。
我忍不住在心底骂了声脏话。
这样的卫时盛让我有些不适应。
与我而言,还是那个冷言冷语,话没说两句就仿佛要吵起来的卫时盛更让我来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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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时盛站在床边。
他本来就高,这会儿我躺着,抬头就能看到他挺拔的身姿和宽阔的肩膀。
也许是离得近了。
我甚至还能看清他两鬓隐隐生出了几缕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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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一会儿,随意找了个话题:“严之哲怎么样了?”
卫时盛说:“没怎样,就是和你一样进了趟医院,在另一栋楼,你要是想的话也可以过去看一眼。”
“算了吧。”我嗤笑一声,“我怕看到他那张脸,又忍不住上去再打他一顿。”
卫时盛平静地说:“这你可以放心,他的脸被纱布包得严严实实的,你就是想看都看不到。”
我问:“你去看过了?”
卫时盛点了点头:“你下手还算是轻的,他没骨折也没受什么重伤,就是酒瓶砸的那一下有点疼,在脑袋上开了个口子,看起来挺吓人的,可能还有轻微的脑震荡。”
这话说得好像我心软了似的。
我稳不住辩解:“我觉得我下手已经挺重的了。”
“大概。”卫时盛瞥了我一眼,“你忘了我在部队里待过了?这种程度的伤在我眼里轻得很。”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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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问:“那严家……对你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