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后, 蒋白一直留在南方,他们根本找不到,只知道蒋白摔得很严重, 忘得一干二净。今年终于回了北京,这消息还是重德一位老师说的,因为蒋白爸妈和学校接洽,拿走了儿子留在学校的各类证书,包括参加青少年锦标赛的冠军合影, 学籍转到了正山。
重德礼堂荣誉展览厅空出一块, 少了一个大相框。他们天天去看,突然间发现没得看了。
伏城办转校那天他和邱离还在琢磨,人失忆能变成什么样?性格会不会变?真的谁也认不出来?
不会吧?青让当时还怀揣一丝侥幸,伏城是蒋白一手带大,见了面总会眼熟。自己和邱离也是蒋白最亲密的人,见了面不会形同陌路。
现在, 真的是形同陌路。
“没错。”可青让只能平复情绪,“我们是他师弟,北京,狮馆,伏家班。”
伏家班,伏家班……蒋白把烟头扔进水槽,手指又奇怪弹动,声音由耳鸣归于平静。他洗了洗手,指关节冲得通红。
“那你们见没见过他师哥?”蒋白关上水龙头,背冲他们。
洗手间里彻底安静了。两个转校生谁也不动,蒋白等着他们的答案,他们只给沉默。
“没见过?”蒋白打破这场沉默。
邱离说不出话来。
青让组织好语言:“见过,他也是我们师哥,我们一起长大,学武术,学舞狮。”
“有没有他照片?”蒋白把掌心水擦干。
青让摇摇头:“没有了,现在我们没有他的照片了。”
没有照片?蒋白皱着眉,身后一串轻快脚步声。
“师哥!”伏城拿饭卡回来,吃饭了吃饭了,“走吧。刚才下课你被罗强叫走,他找你干什么?”
“我不是你师哥。”蒋白一只手搭上去,重重压住,“说处分的事。”
“处分?”伏城脖后冰凉,几滴水顺隆椎滑进背凹一直湿到腰,“凉凉凉……那个……邱离青让,你们先拿学生证去盖正山的校戳,然后带现金去后勤部办饭卡,有不懂的回来问我……”
蒋白手一拧,钳住脖颈,牢压住伏城肩膀带人离开。
邱离和青让留在原地,方才那幕太过诡异以至于想不明白。最后邱离先缓过神:“我觉得丫是装的,这叫失忆?要不打他一顿试试他?”
“是失忆,以前的事……他一丁点都没想起来。”青让说,“包括伏城,他也没想起来,否则不会说不是他师哥。”
“没救。”邱离摇了摇头,“不如咱们把蒋白杀了吧。”
“再等等。”青让认真考虑,“实在不行再埋。”
高二3班又来了两个重德学生,消息不胫而走,下午训练前全年级皆知。伏城吃完饭回来找师弟,不知道今天师哥犯什么毛病,把自己小肚子摁了又摁。
都摁酸了。
武术训练枯燥且累,没有深度热爱吃不了这些苦。班主任罗强仍旧絮絮叨叨,鼓励大家积极报名大汇演。蒋白对着墙压开大胯,伏城在右对墙下横叉,和师弟聊天一直没断过。
“晚饭也可以去外面吃,有家羊肉泡馍物美价廉。”伏城身上有责任,他是师哥,照顾师弟天经地义,“你们去逛逛,静秀商场里特别大,但是不能去五层网吧。”
“什么?”邱离对着横杠开肩背,“网吧?”
“不许去。”伏城瞬间严肃,“不管正山允不允许都不许去,让我逮住回去50下戒条。青让你看着他。”
“嗯。”青让继续给邱离压背。伏城爱骂妈,可今天没听见几句,可见蒋白还是能管他。即便失忆也能管。
“还有,你们的个人物品一定要保管好,正山所有监控都是假的,班里有人偷东西,我的学生证不知道被哪个妈住小盒的……”伏城说着身上一沉,压上来一个人,“师、师哥?”
“屈膝,开腿。”蒋白双手撑地俯视,两人赤膊相看,“压小胯。”
不是吧?伏城坚决不动,直到小肚子被摁得受不住才收起横叉,脚跟并拢踩墙,两腿外翻,两手杵在师哥胸口:“别了吧?”
“不行。”蒋白轻抻他脖上的钥匙串,“教练迟早发现,他给你压还是我现在来?”
伏城默默骂了一万字带妈脏话。“万一发现不了呢……我小胯挺好的,我自己压,真的,我自己压就行。”
双手却搂住蒋白的腰,在背肌上乱摸,师哥真几把硬。
邱离和青让目瞪口呆,这怎么回事?
“不行。”蒋白膝盖压住下面的膝盖内侧,双手支耳边,徐徐往下使力,“手拿开。”
“别别别,自己人自己人,我自己压……疼疼疼疼疼。”伏城天生胯骨紧,小胯一直差几厘米,眼看着师哥压上来,自己双腿屈成菱形,膝盖被师哥的两膝压紧,弹簧打颤似的分开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