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啊。你要给这把吉他做旧啊?”
“嗯。普通做旧就行,不需要纹字或者图案。”
表哥有点没明白,“不是,小孩应该都喜欢新东西吧,你把这吉他做旧了,人小孩愿意用嘛。”
钟起不想多解释,说,“也不需要太夸张,就做成像二手淘汰下来的那种,用久了的样子。”
“那你直接入把二手不就成了?我那一堆二手琴,免费送你都可以。”
“二手的音色不好,也没合适大小的。”总之意思是就不要真二手。
好在这位表哥浸淫乐圈多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钟起这种要把刚买的新琴做旧成二手货的败家子也还算正常范围内,他也没太惊讶,“行,我给你弄。你这种比较容易,都不用上漆,我给你用砂纸和溶剂磨就行。吉他先放我这儿,三天后来取吧。”
钟起道过谢,离开了工作室。
等站在大楼门口时,钟起一合计浑身上下的钱,确定自己接下来半个月只能选择蹭饭吃了。
冲动吗?或许吧,反正从前也很少冲动,就当把错过的份都一口气在今天补回来。总之他必须采取有效方法。林时雨太倔了,真生气起来根本一点余地也不给人留,一副无论如何都要和他彻底划清界线的样子。
但钟起的耐心是有限的。无论是林时雨与他拉开的距离,还是不与他说话的时间。
钟起对此,耐心都非常有限。
连续的晴好天气后,随着周末结束,工作日到来,降雨不期而至。
早晨雨停了一阵,之后又陆陆续续下起小雨。等林时雨在学校门口下车时,雨已经转成中势。
他撑开伞刚要过马路,见路边停靠过来一辆出租车,高芥从车里钻出来,淋着雨朝街边的早餐店跑去。
高芥只不过是一时偷懒,出门时见天色还好,就没有带伞。谁知走到半路还是下起了雨,只得拦辆车坐到学校。他在早餐店排队买了份烤饼,走到门口时见越来越大的雨势,挺发愁。
一把伞晃过来,抬起,伞下站着林时雨。
高芥见了他忙凑过去,“雨哥,正好正好,我没带伞,咱俩凑合挤挤。”
林时雨露出一点嫌弃的表情,但没有拒绝他挤到自己伞下。高芥个头高,自觉拿过林时雨的伞举着。
路上人多,学生和经过的上班族来来往往,高芥顺手搭着林时雨的肩膀和他聊天,“雨哥吃早饭了不?”
“吃了。”
“我本来也在家门口吃过了,不过没吃饱,就又买了份饼,嘿嘿。”
宁愿淋雨也一定要给自己加餐。林时雨对高芥的好吃程度又上升到全新的认识阶段。
“吃这么多又不运动,之前不是还说自己血压高。”
“嗨,我这不是不能剧烈运动嘛,一动我这眼睛就……”
高芥话没说完,迎面走来一个撑着伞边低头吃早饭边往前走的人,整个人“咚”一声撞在高芥的手臂上,差点踉跄摔倒,手里的包子洒了一地。
那人立刻叫唤起来:“怎么回事啊?走路不长眼睛?”
高芥倒是纹丝不动,见那人一副上班族打扮,掉了个包子都能气成这样,乐了:“叔叔,是你没看路吧?我可都给你让路了,不然你这包子得直接飞我怀里。”
“我没看路?你他 妈长这么胖横在路中间,谁走的过去!我赶着去上班你知不知道?包子才吃了两口,全被你这死胖子撞地上了,糟心。”
他这么一嚷嚷,经过的人纷纷侧目而视。林时雨面无表情看着他,神色渐渐冷下来。
高芥小声在他耳边说:“这人要么被老婆甩了,要么被老板骂了,现在估计有点神经质,咱不和他计较。”
然后对那人说:“不好意思,我眼睛有点儿近视,没看清路。给你道个歉,这就走了哈。”
高芥搭着林时雨绕过他要走,那人却不依不饶,“瞎子还走什么路,上什么学!赶紧滚回家呆着,别出门祸害人了!”
骂骂咧咧一顿,踢开地上的包子转身就要走。然而一只手猛地勒住他的后衣领,用力往后一拖,那人差点整个人向后倒去,慌忙叫了一声,后退几步后勉强站住脚。
他刚要破口大骂,衣领就被揪住,一双凶狠透亮的眼睛撞入视线。
“道歉。”林时雨冷冷说道。
高芥倒吸一口凉气。
“我道你 妈”
“砰”的一声,那人被按到公交站的广告牌上,撞得站牌里滚动的广告布哗啦哗啦地响。
“道歉。”林时雨重复了一遍。
高芥忙不迭拉住林时雨,“雨哥雨哥,没事,不和这种人计较啊,走吧该上课了。”
那人却不断挣扎咒骂,抬脚要踢林时雨,林时雨半边肩膀被雨打湿,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失去耐心,变得暴躁而充满攻击性。高芥眼见他要打人,只得去拽他,“雨哥,别气别气,别和这种人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