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雨吃过药,林惠给他捻好被子,“我去送妹妹上学,你就在家里睡觉,睡一觉出身汗估计就好了。我去给李老师打电话请假。”
在林惠的安抚下,林时雨重新躺回被子,“嗯”了一声。
林惠叮嘱他几句后,起身离开房间。林时雨窝在被子里,听到客厅里妈妈和妹妹的声音,接着大门打开,关上,家里彻底安静下来。
林时雨闭上眼,再次睡过去。
他在下午醒了一次,饿的。勉强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下了碗简单的面条,囫囵吃过后又回到床上接着睡。
直到林惠下班接了林晚月回家,林时雨也没醒。
林惠凑到床边摸摸林时雨的额头,一天了烧还没退,这让她有些担心。
林时雨被她弄醒,慢吞吞撑着身子坐起来,脸颊泛着发烧的红晕,整个人看起来又倦又不高兴,哑声嘀咕,“我睡多久了……”
林晚月也趴在床边,仰头望着他。
林惠说,“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林时雨浑身没劲,压根不想动,说,“不想去。”
林惠没办法,只得起身去厨房给他熬了点肉粥,端过来放在桌上,“吃点东西,然后再吃颗药。”
“不想吃,没胃口。”
“乖啦。”林惠摸摸林时雨睡得胡乱翘起的头发,拿过碗给他舀起一勺粥喂到嘴边,“生病了更要吃饱,听话,来。”
林时雨只抗拒了一会儿,就张嘴吃了喂过来的粥。
一碗粥喂完,林惠把碗放到一边,忍不住轻轻笑起来,“好久没见你和我撒娇了,怎么生病了才像个小孩。”
她拧了条冷毛巾敷在林时雨的额头上,知道儿子不喜欢开大灯,便只开桌上一盏台灯。她的手放在被子上轻轻拍着,像很多年以前那样哄着林时雨睡觉。
中途林晚月跑进来看他哥,林惠轻声细语告诉她哥哥要休息,让她回房里自己玩。
一直到林时雨睡熟了,林惠才关掉台灯,离开房间。
第二天早上林时雨的烧退了一些,林惠想让他好好休息,又给他请了一天假。
林时雨这两天睡得脑子都快成一团浆糊了,总觉得身上一会儿烫一会不烫,睡得越多反而越累。他在被子里趴了一会儿,最后因为实在头疼,从床上坐了起来。
紧接着听到自家门被敲响。
烧到半报销的脑子呆滞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外面敲门。他在床边找半天自己的拖鞋,慢吞吞挪到客厅,问,“谁啊。”
开口才发觉声音哑得厉害。
“我。”
林时雨一愣,不大相信地按下门把手推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钟起。
他身上还穿着睡衣,顶着一头在枕头上碾了两天的乱毛,看着门外一身黑色外套的钟起,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手上拎着一个吉他琴盒。
林时雨以为自己还没睡醒,杵在门口望着钟起,“你来做什么?”
钟起先是看着他的脸,然后视线上移落在鸡窝一般的头发上,又下移扫过他身上的卡通睡衣。
“送东西。”钟起收回目光,抬脚就往他家里走。
“等……”林时雨眼睁睁看着他进了屋,“我让你进来了?”
“病成这样?”钟起听他声音沙哑,顺手把琴盒放在沙发上,转身抬手摸上他的额头,这一摸脸色就不大好,“怎么还在烧?”
林时雨挡开他的手,因为在生病,他这会儿连生气都没什么劲,只能尽量作出凶巴巴的样子瞪着钟起,“不要你管,你回去。”
“家里有温度计吗?”
“我让你回去!”林时雨一激动就喉咙发紧,忍不住低头咳了一声。
钟起静静站着,看着眼前的林时雨。白净的脸被体温烧得通红,睡衣衣袖卷起露出手腕,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好像又瘦了点。浑身上下只有一双怒瞪着他的眼睛还算有精神。
虚张声势。
“你烧得很厉害。”钟起说,“打过针没有?”
“没有,不需要打针,不关你的事。”林时雨生病了更没耐心,烦躁伸手去推他,“出去!别来烦我。”
他的手刚碰到钟起,就突然被反手扣住手腕,拉了过去。
钟起按住林时雨,“手腕都是烫的。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烧得很严重?”
林时雨气得头疼脑热,想挣开他,“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别烦我!”
“先去打针,把烧退了。”钟起压根没理他,目光扫了一圈客厅,转身往他的卧室走,“不用换衣服,披一件大衣就行。”
“你”林时雨简直难以置信,他没想到钟起竟然完全把他的话当没听见,还这样大摇大摆进了他的房间。
林时雨被他气得昏了头,咬牙追过去,“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