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不正经的语气,沈归南心中越发的窘迫,他抽回自己的手,脸颊发烫。
等等……
那天……
“沈哥,我最近画设计图遇到了一些瓶颈,我能不能看你的学习一下。”
“可是你我的设计风格完全不一样,怎么看?”
“沈哥,你就让我看一下呗,你设计那么厉害,我就看过一次。”
“这是我这一次的几套系列服装,有两套男款,两套女款,还有一套是情侣装,不过这种风格应该不是你喜欢的吧,你们小姑娘都喜欢比较时髦一点的元素。”
“沈哥,你真的太谦虚了,哪有五十分的人会去嘲笑一百分的卷子啊?”
“别夸张,我先出去一下。”
白斐雲看着突然发呆的沈归南,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了,哥哥,想什么呢?”
“我想起来了,”沈归南抓住了他的手,力道有些大,“我想起来谁进了我的办公室,是助理,她说想看看我的设计稿,那个时候成品已经出来了,我想着也没什么,就给她看了,除此以外再看到我设计图的就只有艾丽莎姐了。”
“助理?!”
白斐雲收起自己玩世不恭的笑容,桃花眼眯了眯,“是那个看起来很勤快的小姑娘。”
两人已经在停车场上了,沈归南坐到副驾上,有些低落的说道,“我有些不敢相信,她是整个办公室里最认真的小姑娘,上一次网上的事情,整个办公室都在议论我,只有她还是和往常一样,我以为她和别人不一样。”
“虽然我这么说可能不合适,”白斐雲单手放在方向盘上,轻轻地敲了敲,“你可以选择交朋友,也可以相信别人,但是不能在职场里。”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只要涉及到利益牵扯的时候,所有的感情都不会很纯粹。”
“可能这个助理确实对你很好,你理所当然的觉得把自己的设计图给她看看没什么,”白斐雲心中五味陈杂,他不想跟沈归南说这些事情。
他才有了自己的工作不久,从前就算是脱离了这个社会,至少是纯粹的,在面对人际关系的时候更是如此。
你让一个只知道黑白两种颜色的人,忽然明白还有一种人不属于非黑即白这个分类,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每一次脱离所谓的纯真的时候,都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在高阶买走你稿子的时候,你和她的情义可能算不了什么。”
沈归南沉默了片刻,细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洒下一层浅浅的阴影,马路边的路灯有些许倒映在他狭长的眼里,像是高脚杯里加了碎冰的酒一样,分不清喜悲。
“我们回去吧。”
白斐雲心中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其实很多时候,人和人相处的过程中总是有那么多的无奈,只要是对方达不到你的要求,你的心里总是会萌生出各种各样的感情。
一个小时以后,车子到了公寓门口,沈归南率先下了车,低着头,很显然还在为那个助理的事情纠结。
如果这是一个进入职场四五年的人做出这样的反应,那就是矫情了。
可是沈归南真正开始接触职场的复杂也不过几个月,他心里是纯粹了,甚至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所有的人只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做好自己的本分,没有嫉妒,没有背后的贬低。
白斐雲走了过去,牵住他的手,“还难过呢?”
“算不上吧,”沈归南苦涩一笑,“就是有些失望。”
“我知道,我第一次进入公司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爸可凶残了,觉得我在国外不学无术,成日里吃喝玩乐,根本什么知识都没有学,所以就让我做了宣传部的一个实习生。”
两人站在,门口,公寓前的空地上,前不久沈归南买回来的他最爱的大片刺玫瑰,在晚风里散发着阵阵清香。
“然后呢?”
白斐雲很少提起自己从前的事情,沈归南来了兴致。
“然后啊,我自然和宣传部的同事完成了一片,和很多人都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虽然平日里也有些不快但是都没在意,我印象深刻的有两件事情,第一件是我们宣传部谈下了一个大案子,整个部门的人一起去喝酒。”
想起那段岁月,白斐雲觉得有些恍惚,每个人在没进入社会这个大染缸之前,都是纯粹热血的。
“那个时候我爸可狠了,我身上所有的积蓄就只有一个月一千多的实习工资,我妈也觉得我爸是对的,所以我吃穿都靠着那一千块钱度日,我周围同事都觉得我就是一个穷学生,还是刚毕业那种。”
“那天聚会我们都喝嗨,那位同事拿了一瓶茅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