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你可别死啊!早和你说了这把年纪喝太多会要命的你不信!真不让人省心。”车鸣之后,桥上紧接着传来纹身姑娘没好气的声音。瘫坐在椅子里的哲顺正酝酿出来的一阵睡意,陡然被纹身的声音化作一盆冰凉的冷水残酷的驱除。哲顺本能的弹起来,就想往屋外逃跑,来不及顾忌被砸坏的门锁。但哲顺没有做贼的天赋,行动上不够敏捷。纹身姑娘扯着嗓子正对与小屋相连,处在小屋后的楼里喊道“王家奶奶,这爷爷又醉倒在桥上了。”这一声喊叫,楼里顿时亮起了一颗灯,随即窗户被野蛮的推开,传来老太婆凶恶的咒骂声“该死的老头,纹身姑娘,你别在纵容他,看他这一次死不死得彻底。”纹身姑娘咯咯的笑声显得无比畅快,对小楼窗户回道“您要是真能让这爷爷死在桥上,我虽认为你的决绝无情,也会佩服你这股子决心的。”窗户里的老太婆显然离开了窗户,话音渐渐变得微弱“你这个纹身姑娘看着那桥头,早惯坏了他,他可对你任性着呢!以前没人看着,他偷出去喝酒前都会先与我暗示一些,如今……”话音断去片刻,桥头随即传来刺耳的咒骂抱怨声。
纹身姑娘与小楼上的老太婆说着话,却没停下过脚步,哲顺还没来得及逃出小屋,才抬手关了灯,纹身姑娘已经来了,钥匙在门上碰响了俩次,缓缓推开。哲顺躲在桌子后,漏出半个头,看着月光里的纹身姑娘是团阴影,猫着腰,没有脚步声,从门缝里挤进来。哲顺无路可逃,心里惨叫连连,思索着应该怎样在被纹身姑娘抓住后,给于一个合理的解释,但他不是个有做贼天赋的人啊!这被抓了现行,已经慌了神,哪里还来得及思考。转眼间看到墙上古怪的花纹,一个绝妙的注意出现,哲顺也来不及多想,怪叫着举起手,摇摇晃晃缓缓的往猫着身子的纹身姑娘走去。
“有鬼啊!”纹身姑娘被哲顺这一吓,惊慌失措的跳起来,哲顺得寸进尺,往门的方向加快脚步。不料灯光突然亮起,一个身影飞扑过来,这一下,哲顺原形毕露,应声倒地。正感浑身摔得疼痛难当也管不了,先解释要紧,却见趴在身上的纹身姑娘眯着眼,眼神无比危险。灯光倾斜擦着纹身姑娘的侧脸照过,哲顺看到她张着嘴,有一颗尖牙反射一道明亮的光,似是一把锋利的匕首。“鬼呀!”哲顺惊叫,本能挣扎想起身逃跑,纹身姑娘抬着的头已经埋在他的脖颈里,像是被闪电击中,哲顺感到脖子出传来皮肤被刺破的触感,随即一道温热的液体沿着脖子流下。
“她是鬼,纹身姑娘。”巨大的惊吓让哲顺的精神奔溃,瘫软下来。
哲顺醒来的时候精气神饱满,一觉睡走了所有的疲惫。他当自己是个不会磨损的机器,此刻感受到浑身充足的力气,才察觉自己早前已经累了。扭动着脖子,感到微微的刺痛,哲顺突然想起昨夜,顿时慌乱,从病床上弹起来。这反应激烈而突然,撞飞了床边人手里削了一半的苹果,哲顺愣愣看着上司手里锋利的刀。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确定自己正躺在病床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被抓了呀!半夜三更闯民宅。哦哟,我的博士呢!怎么变成了个小偷。”
“小偷?谁报警了?”
“你砸了人家名典小屋的门,还惊奇人家报警?”
“不是这个,那小屋的主人呢?我怎么在医院。”
“我看你啊!做贼也是个笨贼,闯人家的房子,还伤了自己,若不是人家不计较,你该得被随便包扎一下,锁在警察局呢!”
“头儿!你是不是傻了,我一句也听不懂。”哲顺伸手试探上司的额头,被锋利的水果刀挡下。
“说吧!是不是撞邪了,睡着了还满嘴惊叫着什么鬼啊神的。”
“没有!说梦话怎么解释得清楚。”
哲顺闭口不谈纹身姑娘,他记得那颗灯光里闪光的牙,像上司手里锋利的水果刀。疑惑的是,分明感到那牙是咬住了脖子的,而且定是流了热血,此时摸着脖子,却摸不到脖子上的伤口。哲顺觉得纹身姑娘是一只鬼,可不太愿意相信真的有鬼,而且自己不仅没有受到巨大的伤害,反倒因为惊吓睡了个饱满的觉。纹身姑娘就算是一只鬼,也当是一只善良的鬼。
“头儿!怎么你在这里?”哲顺把纹身姑娘推测完,放在了安全的一边,这才惊讶守在病床边上的女人是与自己不对付的上司,没有理由的事。显然上司也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哲顺这样问起,上司手中的水果刀叮叮当当落地,她倏地从凳子里站起来,哲顺精神正丰满,准确捕捉到上司脸上从未见过的女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