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时,也许最合适说再见。但她仍然没有勇气简单对他说“原溪,我或许爱你,但那应该是个秘密。再见。”
而是偷偷的,终于将心中所有的悲伤发泄出来,蜷缩在角落里痛苦时,重复读着那条古老的心情下的回应“我很晚到,等我,陪我吃东西。”然后写下“我常常感到心脏被一只手抓住,使我痛苦,忍不住皱眉,而后持续时,开始□□,开始啼哭。我想我只是个伪装坚强的人,而对坚强不够忠诚的人,都将被坚强抛弃,丢到懦弱之中去。我想,我是个没有眼泪的人,因为没有眼泪,所以不懂得哭泣,也就从来没品尝过眼泪的意义,是的,我迟迟才懂,那些认真流泪的人不是因为悲伤绝望快要承受不住,而是因为心脏在痛。我接住这些艰难流淌下来的泪水,就是接住所有那些夜晚发作的瘾,持久而重复的等待。我想,我真是个虚伪的人,好吧!这一次,认真做一只鸟,吃一种鱼,这样鸟的脑海会变成鱼。”她埋头久久哭泣,以这样的方式对原溪宣判,她只能如此在他面前放下骄傲与尊严,让他经过猜想后知晓她一切的不安,只感到些许轻柔的为难,而不会成为束缚。
他会以怎样的方式回应呢?纹身姑娘尽管尽情的哭泣,埋头在膝盖中不让呼喊声飘去太远,渐渐感到内心安然的同时,仍然忍不住猜想,原溪会怎样回应呢?是的,原溪眨眼信息回应“刚刚在洗东西。”接着“一直没闲着。”她得到这份期待已久的回应,却已经不再感到被拯救的愉悦。因为眼泪,已经抚平她的内心,让她告诉自己“这一次,认真封存好他。”她感到原溪的回复,应该带着慌乱焦急的情绪,这样很好,他终于懂得自己的艰难,也终于愿意用急迫的方式表达他心中对她的在意,也许是他为感到被她误解而慌乱,这样,就足够了。纹身姑娘默默看着原溪俩句消息之后的抖动提示,她窃喜,坏坏的笑着,不再回复他。她对自己说“现在已经晚了,当我抛下所有的尊严于骄傲,对你展示我的软弱之后,一场眼泪拯救了我,把我从瘾之中拉了出来。我知道你并不忙碌,即使忙碌,也应该在看到我的消息时,留下一份心眼,记得看我的话然后回答我,那是你答应我的礼节,而你忘记这份新鲜的承诺,我便懂得你在与友人陪伴的快乐,完全不需要我。像是你在遥远的城市生活中,总在你悲伤时出现希望我拯救你,却让我以为你前来为拯救我。现在我懂得,那是你因为另外的女人寻求我的拯救,你在快乐时不需要我。现在,我要收回我愿抛弃的尊严与骄傲,从头与你较量,分出胜负让你知道,我仍然深爱你,也仍然能做到绝不成为你的束缚。”纹身姑娘仰着头,端起酒杯,坐在栏杆上。“不是你的束缚是不同的,先前是逼迫自己,如今是封存你。再见,原溪。”
隔日仍是蔚蓝天空,春天也许真的来临。栏杆下的花草丛中,纹身姑娘看到一朵洁白的小花,她回想起昨夜,昨夜自己对自己的思索,这日的阳光变得无比温暖而柔和。她再次坚定对自己说“是的,那是最后一次相见。而我总是栏杆上的纹身姑娘。”
正午时分,陈青来后拉出个凳子,挨着栏杆上的纹身姑娘坐下。
她说“离开了吗?”
“嗯,离开了。”纹身姑娘拍拍胸脯。
“你呢?”
“鸟。”
“做得到吗?”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纹身姑娘犹如的道解脱,叹息说“带他回去吧!”
陈青摸摸肚子,纹身姑娘也伸手去摸过,陈青看着小楼窗户时,纹身姑娘说“你很坚强。”
陈青似嘲讽的笑“不得不而已。我养着这个孩子,等着他的父亲长大,才能领他回家。”
“只是固执赌气而已。”
“他若是,你也是。”
纹身姑娘便不说话,侧脸靠在陈青肚皮上聆听。老太婆站在窗户里喊道“哲顺,起床,去看看你的孩子。”陈青回头时,看到哲顺站在窗户里,来太婆一只手扶住他,他正疑惑挠头,打着呵欠。他停顿了一下,才惊醒那椅子里半躺回头的人是陈青,纹身姑娘正俯身贴着她的肚子。哲顺惊慌之中,扭开头,抓了几下头顶的乱发,像是要从窗户里摔倒下来。陈青惊叫着起身,急急向前走过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