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敲响小屋的门,耐心的等待着,不见纹身姑娘来开门,也听不到纹身姑娘的回应。这样一来,饶是为了偷酒喝早不知生死为何物的老头也十分的担忧起来。于是气急败坏,加大了几分手上的气力,再次敲门,没有回应。老头骂了娘,重锤小屋门,接着抬脚踹门。但名典小屋的门经过上一次被哲顺砸锁闯入,变得异常坚固。老头子一时打不开门,一番折腾,将小楼里的人全都惊动了,纹身姑娘却没有丁点回应。大事就有了不妙的味道,老人一边撞,踢,踹门,一边对小屋高声喊道“纹身姑娘……小丫头片子……”他喊叫的声音比踢门声更响亮,仍旧没有回应,小楼里慈爱的老人们都赶来小屋前,几个老人挤在一起,一起破坏小屋顽固的门。合力砸门带来的震动,导致地面都有节奏的轻颤着,等在边上的老太婆们,都开始唉声叹气的说着“多好的一个姑娘,就这么没了多可惜。”这样的话。
老头们正努力着,哪里听得老太婆们的慌张,顿时回身怒骂,随即准备再合众人之力,将小屋踹翻了方才罢休。就是这个众志成城的点,小屋的门“吱呀”打开,老太婆们瞬间忘了才说过可怜的话,微笑起来。几个老头傻傻站在门外,疑惑挠头。纹身姑娘揉着双眼,又抓了抓头顶鸟巢一般的乱发,迎着阳光张开双臂,拉了个悠长的“啊”字。
“这是怎么回事,你这丫头睡觉当死去的吗?”王家老头担忧最多,自然最先展现自己的怒意。
“啊!睡过头了,梦里梦到地震,没分清你们这群老头子踢门。这大清早的,屋子里坐不下,我给你们拿凳子,就坐门外吧,我煮茶。”纹身姑娘转身走进小屋里,开始煮茶,偷偷看了各自坐下的老人们,拍拍胸脯,暗道好险。
就这蒙混过关,茶喝过后,纹身姑娘拉起门帘,被王家老头特意交代,以后不能这样锁着门,像丢失了一样。纹身姑娘刚引动了群众担忧,心中有愧,虽是知道老头用意,也不争辩赶紧点头答应。老头想了想,还是不能放心,特意询问这三天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她一直锁着门,纹身姑娘自有足够充足的理由来堵住老头因担忧而生的责怪,回答道“你在桥头倒下的时间是半夜,我清晨才发现,这样你就吃了大苦,老太婆绝不会饶过你,又怪我惯坏你,我也绝不能被放过,我得躲一躲风头。”说着,纹身姑娘掩嘴咯咯笑起,留给老头一副我比你更无辜的样子。老头听了这话,略微羞愧起来,本是要对纹身姑娘表达歉意的,又看到她委屈的脸上笑容带着捉弄的意味,如此老头又严肃起来,问道“这就让你躲了三天?干嘛去了?”
“睡觉!”纹身姑娘如实回答。
“一睡睡了三天?”老头一副你这丫头想捉弄我,还太年轻的嘲弄样。
“嗯!所以你看我,容光焕发,像不像睡美人?”
“睡美人是睡着的!”
“那不行!我是睡饱的美人。美人要醒来的嘛!不然怎么知道自己美不美呢!头发会像树根一样长得老长,指甲也长得老长大概像镰刀一样锋利。还有皮肤,皮肤会变成病态的苍白,而不是美白。你看,睡美人睡着了不醒来,那怎么美?照这样计算,睡着了反而消耗更多营养来生长,可睡去与死去都差不多的样子,浪费那么多的生命,躺在床上就像躺在棺材里,然后慢慢腐烂掉,老长的头发脱落头皮,指甲也脱落下来不知道会不会腐化,皮肤就被虫子吃完了。可不是美人!”老头没预料到说起美人,纹身姑娘有这么多古怪的想法,愣愣的听着她说,渐渐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可纹身姑娘随着河里吹来的风,已经像她常看到天空的鸟,在栏杆上又晃起脚。
“小丫头,你可得多看着我。我渐渐胆儿小。”纠结思考半晌,想不通透,老头才严正提醒纹身姑娘她对自己的是个具有重要意义的人。
“不偷喝不成了?”
“不成,那可比我这小胆儿害怕冻死在桥头还难受。”
纹身姑娘这一小会儿时间,俩次应答了老头的请求,都是无比慎重的,她顶着一头来不及梳好的鸟巢长发,像被举起的棉花糖,惹人发笑,但应答的慎重,与头顶的轻佻截然相反。天上为此特意下了一阵急雨,老头匆匆躲走,纹身姑娘才懒懒的走到小屋门里,蓬松的长发顶起门帘,端了杯黑咖啡愣愣看着雨天,这雨就停了,阳光不过被遮挡了三五分钟的短暂时间又直射到小屋来,河面上凭空多出一条一人长短横放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