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身姑娘_作者:魏月半(54)

2018-02-24 魏月半

  “可是,原溪,你爱她不是吗?因为爱她所以成为她的丈夫。”

  “是的?我想我的确爱她,但那是爱过。我想我可能做得不够好,惹怒了她的父母,我可以改正进步的,真的。但她使我感到冰冷,我的骄傲被践踏,她的冷漠如此冰冷,我几乎不愿意承认我不爱她,是的。但当外来的问题展示出她与我之间真正的温度,我像是一片自由生长的落叶,我想我不能再爱她,如果我爱她,我却感到她不爱我。”

  “因为爱我吗?”纹身姑娘想要一个肯定的回答。

  “我不知道,或许谁也不爱,不再提起爱情。”原溪孤独的说。

  “可你若爱她,就得学会忍受,给她宽容,付出自己再收回回报。”

  “我被你宠坏不是吗!你让我变得如此骄傲。”

  “可你离开了。”

  ☆、第 10 章

  大抵如此,有一个人犹如迫不得已离开,俩个人因为相爱而重聚。但爱与不爱,都已经不是初时才开的柔花,它看起来,偶尔高洁得不好靠近,偶尔诱惑犹如陷阱。即使不确定它到底有什么意义,毫无疑问,它比一切更珍贵,谁能不流着眼泪惊叹破镜重圆这样的奇迹呢?纹身姑娘想到,原溪没离开过,至少从缥缈的灵魂印记上来说,自己没有忘记,他就没有离开过。可他为何总是从远方陌生的城市回来看看呢?她从原溪口袋里掏出来小心保存的纸,离婚协议的简单范本,这样写到:无感情纠纷,无财产纠葛,无子女抚养权争执,俩人感情不和难以一起生活,申请离婚。

  这协议带着几分平淡,没有一点伤感情绪。原溪正熟睡,皮肤柔和像个襁褓里的婴儿,她感到有些陌生。

  下雪的街头,他背着行囊离开,从学校门前属于他们的小店视野里消失。纹身姑娘记得自己的样子,靠在店门上,像只慵懒的犀牛,断了角的。原溪离开,没有回头,甚至连挥手告别都没有,纹身姑娘盯着雪下灯火里他的短发,他背后的行囊。前一天晚上原溪决定离开,纹身姑娘觉得自己流光了所有的泪水,恐惧害怕也就得到安抚,原溪仍旧温柔,用纸巾替她擦干眼泪,然后自己流着泪,却无人擦,他显然舍不得离开,哽咽着说“对不起!”先表达他内心的不舍与愧疚,红着眼继续说“我什么都给不了你,甚至我也一无所有。”纹身姑娘自是坚决否定原溪的落寞,对他说“你还有我,绝不会一无所有。”原溪吻她,说“正是因为你我才一无所有。”纹身姑娘想,原溪是不得不离开,生活像座山压在他的肩膀上,他应该被原谅的,他累了,找个舒适的角落躲起来。这可不是伸手往别人的衣兜里不被人发觉的偷点东西,纹身姑娘相信他,是个有梦想的男人,说有一天要给她整个世界。是的,纹身姑娘不能如此自私的将原溪捆绑起来,她赞成,男人的梦想高于一切。事实自然也证明,原溪离开是个正确的选择,再相见的时候他终于是位绅士,而不是从小就脏兮兮那个打架的孩子。

  至少他离开自己的时候表现出不舍与沉重,而事实上自己只是一段时间里拥有他的女人。他就要离开那个被称为妻子的女人,却简单平静,这样对比后,纹身姑娘感到满足。

  眼看,这个冬天过后,他就能回到这个熟悉的城市,春暖花开的时候,荣归故里。

  纹身姑娘淡淡笑着,准备早餐。俩个人在小店里忙碌的时候,稀粥是最腻人的早餐,如今看起来,时间久了些,腻人的东西没吃到嘴里也能变得香甜起来。原溪醒来后,与纹身姑娘一同刷牙洗脸,打扮后原溪优雅帅气,纹身姑娘温柔美丽,这就离开了名典小屋,煮好的粥放在桌子里,桌上摆着俩副干净碗筷。去哪里仍旧是个困难的选择,原溪先在栏杆前抽一支早烟,纹身姑娘挽着他,默默看白色河床里变得比平日清澈许多的小河。她还记得秋天死在小河里女人的脸。

  对原溪说“也不知道她沿着河水走,有没有找到那个婴儿。”

  原溪拉起外衣帽子盖在她头上,深吸一口烟回答“定能找到的,天冷了孩子受不了会哭闹,她就能找到。”说完满足的笑,他为何感到满足呢?纹身姑娘也不知道,听他继续说“你一个人看着,吓坏了吧!”她摇头,回答“我看到婴儿没有睁开的双眼,没什么味道。也看到女人最后的眼神,她很欣慰,我想她觉得自己从这个世界逃出去了,和她的孩子一起。”“对不起!”原溪又在道歉,抬手遮住她轻笑的脸,手心里压着碎雪,她忍不住冷,躲开来咯咯的笑。这时,纹身姑娘突然想到哲顺,先想到陈青顺带想起哲顺。从秋天开始,眼看冬天将要结束,没再见过这对朋友,她开始忧愁起来,记得哲顺对自己的态度是近乎与偏执的保护。她从没有接受,也似从没有感到,正如温柔如水的陈青,偷偷祝愿“希望这个冬天不会太寒冷。”新搬来的年轻夫妻贴在一起,路过桥头的时候看到纹身姑娘,前来打招呼,说上几句关怀的话语“天冷了,可得好好照顾自己。”妻子不满的推了推丈夫,示意他纹身姑娘身旁有个优雅的男人,丈夫如梦初醒,暧昧的对纹身姑娘眨眼,她不害羞,挽起原溪的手臂,像只缩头的兔子,漏出尖牙幸福的笑。俩人礼貌同原溪打招呼,恭敬低头说“姐夫好,可要记得好好保护纹身姐姐,她一个人多可怜,都变成了一抹别人抓不到的烟。”原溪点头微笑算作承诺,这时候妻子说起小楼里的人,感叹原溪来的及时“幸好姐夫你及时出现,我常听到小楼里王家奶奶的哭声,可怕人了,纹身姐姐要是一个人听到,肯定被吓坏,不然也会想到悲伤的事,那样没人安慰,就变成了俩个吓人的女人声音。姐夫来得好。”纹身姑娘瞪了她一眼,不满说“那不是吓人,只是伤人。”妻子不禁打了个寒颤,往雪地周围仔细看了看,躲进丈夫怀里小心翼翼的说“我总觉得姐姐这头短发剪得好,听说死去的人都留着一些记忆,记得身前最熟悉的人。”这样说来,原溪也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