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快步跑向远处。
楚凡望着程扬的背影,十分钟,他想到当年自己在医院检查时,程扬也只
停留了十分钟。
如今他不过是被烫了一下程扬就这样大惊小怪,如果肯把这份大惊小怪分
给当年的程扬一分,他们都不至于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回过神,楚凡垂了下眼,将平板放在车座上,拎起自己的行李袋,打开车
门。
冷风扑面而来,被烫伤的地方隐隐作痛。可能因为烫的地方距离眼睛太近
,这股一抽一抽的疼一下子就疼进了眼里。
胡子榆见楚凡要走,急忙道:“楚先生,要不你还再等等程少吧,程少回来
我把你送回家,你看成么?”
楚凡掏出一根烟,“不用了,你们工作也不容易,没必要陪着程少的情爱
游戏浪费时间。”
胡子榆尴尬笑了两声,心想楚凡这人太犀利点了,“哪儿的话啊,程少不
会亏待我们的。”
楚凡笑了笑,也懒得再说说什么。拿出打火机,借车门挡风点燃香烟。
烟点燃后,他伸手扇散烟气,关上了车门。
“哎……”胡子榆看着楚凡渐渐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楚凡缓缓吸着烟,漫步街道上,周围人来人往,元旦喜气的余温尚在,连
路两边的雪人都戴上了红帽子。
但楚凡一点也感受不到这种热闹,他叼着烟抬头望着昏暗的天空深吸口气
,他明白这里不属于自己。
就像他无比清楚程扬不属于蓬瀛岛。
所以他和程扬之间的问题,早就不是单纯的爱与被爱,付出与亏欠。
楚凡不知道公交站在哪儿,一路上打听了几次,才兜兜转转来到公交站。
这个时间不是上下班高峰期,这条路的人不多。
楚凡双手插在口袋里,眯着眼睛仔细去看公交牌上的路线,要上哪路公交
,应该在哪一站下车,要经过几站,记了一次又一次。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可怎么就是记不牢呢。
明明楚家族本上的每一个人,他都熟记于心的。
楚凡在心里反复想着,感觉记得差不多了,搓搓手刚准备坐下,身后忽然
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转头去看,寒风里,那人穿着沾着油点的白色羽绒服,一手挡着脸,低
着头,直奔他而来。
程扬气喘吁吁在楚凡面前停下,他弯着腰,往上扯了扯楚凡亲手给他织的
围巾遮住半张脸,随后拽过楚凡的手,将手里紧握了一路已经被攥到变形的药膏
塞进楚凡手里。
程扬的手依旧冰凉,手指擦过楚凡手心时,凉得楚凡一抖,飞快地抽回了
手。
程扬上气不接下气,围巾从脸上滑落,“楚哥……你怎么不等我,我不是
说只等我十分钟就好么?”
“当年你在医院等了我十分钟,所以我也要等你十分钟?”
程扬心脏抽痛了一下,“我知道你是怪我的……”
楚凡原本没想说这话,事已至此还说这些干什么,如今他只想比程扬潇洒
。
但十分钟在他听来太刺耳,他没人住就说了,他想看看程扬脸上会露出什
么表情。
所以这刻楚凡发现,原来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潇洒。
楚凡将烫伤药收起来,目光移向远处的街道。
程扬盯着楚凡,连大气都忘了喘。
即便清楚如今这人不会再向以前那般纵容自己,这人的每一个淡漠的神情
,每一句话都会让他难受痛苦,可他还是不能放手,放手与这些相比才是痛苦之
最。
程扬勉强打起精神,“这个药,一天抹三次,这段时间你的脸不要碰水,
不会留疤的。”
他紧张地伸出手拨开楚凡额角的发,手指小心翼翼温柔的摩挲着楚凡额头
已经结痂的伤口:“对不起,一直没来得及问,你这里还疼么?”
楚凡抬手去挡,转头看向程扬,二人四目相对时,楚凡的手慢了一拍。
他望着程扬的眼睛,这双漂亮透彻的眼睛,他曾望过无数次,每次他都看
不懂,也看不透,这一瞬,他却望进了程扬的眼里。
程扬眼底里藏着的感情,让楚凡心脏慢了几分。
这么多天,这么多个时刻,无论是程扬的纠缠,程扬的道歉,程扬的紧追
不放,都没有这一瞬共情让他强烈。
他知道了——
程扬是认真的。
这时周围已经有许多驻足下来的年轻人。
楚凡注意到越来越多的人拿出了手机,他扭开头,看向不远处缓缓驶来的
公交车,“车要到了,我走了。”
程扬急切地抓住了楚凡的手指,紧紧攥在手掌里,“楚哥,坐我车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