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赌。
乐葵闭上眼,身体哆嗦得更厉害了。
“吓坏了吗?”徐予凛察觉到她的害怕,垂眸抱紧了怀中的女孩,柔声安慰道,“对不起,不要害怕。”
李闳已经取出坚硬的工具,命跟来的人把所有的圆柱玻璃逐一砸破,就像毁掉ABC基地一样。
耳边开始传来哐啷哐啷的巨响声,而后是玻璃不断掉落地面的声音,砰砰咣咣地让人心慌意乱。
躺在地上的周重霖咳出一口带着血沫的唾沫,突然道,“乐葵,我没有说谎,我说的都是真的。”
明明在那么多巨大的玻璃声响之中,周重霖的这句话还是直直钻入乐葵的耳朵,让她听得一清二楚。
乐葵背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慢慢地睁开眼,眼底满是挣扎。
她真的不敢赌。
乐葵收起双手,转而抵在徐予凛的前面。她缓缓地推开他,逐渐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在乐葵双手放开他时,徐予凛嘴角的微笑便已消失无踪。
他面无表情,漆黑的瞳孔注视着乐葵,凝固的气氛在他们之间蔓延。
“小凛。”
乐葵叫了徐予凛一声,她回视着徐予凛,想给他一个笑容。
然而她的嘴唇却不受控制地一直抖个不停,弄成一个像在哭泣的表情。
“让他们住手,不要砸。”
作者有话要说: 别怕,不虐的,今晚十点再更一章解释清楚。
话说,这个发展真的觉得差不多可以把主线交代清楚,正文完结了……那是一个长得十分雪白可爱的小婴儿。
四肢蜷缩成一团, 露出来的皮肤细腻剔透,有一种异于常人的透明感。
虽然现在的年纪还很稚嫩,但仍然看得出五官精致得不像真人。
小婴儿现在的双眼紧闭着, 但乐葵知道, 一旦等到他睁开眼睛,那双眼眸肯定又黑又亮, 像漂亮的黑葡萄一样。
——这个孩子,以徐的基因培育,身上留着和他一样的血, 他可以算是徐的儿子,是他生命的延续。
——徐家的家主都是这样制造出来的, 徐也是这样制造出来的,只是他比较倒霉, 遇上一个对他不好的父亲。
——你大概想象不出他受过什么罪。
——要听听吗?
——其实也很简单,从出生开始,他便被关在封闭的地下室承受着非人的折磨。一直到六岁为止,他都待在不见天日的地方,每日每夜都被疼痛折磨。
——他的那个“父亲”, 热衷于让他痛苦。
——徐想要毁掉这个家族无可厚非,可是有一件事我希望你可以知道。
——那个“父亲”从小在徐的身上注射了十几种病毒,你应该知道他的身体是如何, 至今仍然为此头疼吧?如果想要解决办法, 这个孩子是唯一的希望。
——如果他死了, 徐也会活不了。
——我只是把选择交到你手上。
——要怎么选,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你在发抖?
——为什么?你害怕?
乐葵猛地睁开眼,她大口大口地喘气,满头都是大汗。
灯光把坐在床边的人的影子照射在床上, 看到乐葵睁开眼,那个人微微动了动,探身用拇指抹去她额头上的汗水。
“做噩梦了?”
探过来的脸俊美无铸,在灯光下更显俊美,梦幻得像是她幻想出来的人。
乐葵瞪着这张脸,心脏仍然未曾从梦中抽离,怦怦怦地急促跳动着。
眼前男生的脸,和梦中小婴儿的脸重叠在一起。不一样的,大概是一个粉琢稚嫩,一个已经日趋成熟。
徐予凛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小时候是漂亮又精致,随着长大又多了一抹俊朗英气,没有人比他更好看了。
而她看到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
……是他的希望。
“乐葵?”
徐予凛低唤了一声。
乐葵的心脏慢慢回落下来。
她渐渐察觉到,虽然徐予凛温柔地替她抹去额头上的汗水,神色却不见一丝紧张,有一种异常疏远的感觉,连指尖都泛着冷意。
自从她让徐予凛叫李闳停止一切破坏之后,就变得这样了。
乐葵和徐予凛对视着,过了好久,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道:“嗯,我做噩梦了。”
她慢慢地坐起身体,徐予凛也顺势退回去,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乐葵看着这刻意拉出来的距离,心拧成一团,又是难受又是心疼。
仿佛回到那个被告知一切的时刻,整个世界被颠覆的那一刻。
周重霖把一切都告诉了她,包括好的坏的,徐予凛的过去,徐予凛背负的东西,徐予凛的痛苦……
那个人用毫不相干的口吻,跟她说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