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邵青沉默了几秒钟，最后像是无奈了，他说：“他也不算是撒谎。”
班主任笑了：“你这话自相矛盾啊。”
曲苏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他余光瞥见顾邵青仿佛要将自己射个对穿的眼神，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顾邵青也没再吭声，像是无声地拒绝再提起这件事情。
“好，那这个事情先放到一边。”班主任转过脸对曲苏道：“曲苏，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因为……”曲苏有些迟疑，“因为昨天的测验？”经过顾邵青刚刚那么几句，他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承认作弊的事情了。
“我先给你看一下你这次考试的试卷。”说着，班主任从抽屉里抽出来一张卷子，将它递到了曲苏的手里。
曲苏连忙将手里的试卷展开了，定睛一看。
试卷的中央赫然写着两个鲜红数字
19。
曲苏震惊了，他揉了揉眼睛，又反反复复看了三遍，终于敢确定试卷上的总分数就是19。
这时候他身边的顾邵青也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眼，结果看到曲苏这分数，他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
曲苏的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羞耻感一路蔓延到了脊梁骨，他真想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从来都没得过这么低的分……
曲苏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真是十分可笑，还作弊呢，作弊才作到19分？说出来估计老师都会觉得自己脑子有问题吧。
他又仔细看了眼自己试卷的各项得分。
实验题九分，大题写公式得了几分，剩下的……
选择题只对了一道。
曲苏再次震惊了，他考试的时候明明把顾邵青传给自己的答案抄上去了，结果……
他看了下，自己唯一对的那道选择题还是他为了防止成绩太高引起怀疑而胡乱改的答案。
震惊之余，曲苏很快就想到了一种可能。
如果自己的同桌没有撒谎的话，那么顾邵青给自己的答案就是假的，所以他刚刚才和老师说没有给“我的答案”。
甚至，顾邵青还故意避开了所有正确选项，给了自己一份完全错误的答案。
曲苏挺郁闷的，他和顾邵青又近来无怨往日无仇的，不愿意给自己抄拒绝就是了，干嘛要戏耍他呢？
不过说到底，自己想要作弊这事也不光彩，他没资格指责顾邵青。
但曲苏还是没忍住，转过脸看了一眼站在他右侧的顾邵青。
结果顾邵青似有所感一般，目光一调转，两人的视线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对上了。
顾邵青瞬间恼羞成怒，恶狠狠地瞪了曲苏一眼。就像是在说：看什么看！
曲苏觉得自己真的是相当无辜了，他都没有要怪顾邵青的意思，顾邵青却先反过来凶自己，这算不算是反咬一口？
这个人真是讨人厌。
班主任也注意到他们二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他先将目光转向了顾邵青：“你还不打算和老师解释清楚吗？”
眼看着没法掩饰了，顾邵青这才不情不愿地说：“是我故意给了他错误的答案。”
“你和曲苏同学以前认识吗？”
“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为什么要和他开这种玩笑？”班主任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顾邵青沉默了一会儿，过了十几秒，他忽然偏过头冲着曲苏飞快地说道：“我不应该骗你告诉你错误的答案。”
曲苏一瞬间都没反应过来，有些愣愣地看着他，但顾邵青却不肯再多说一个字了。
班主任像是也拿顾邵青没办法了，最后他大手一挥，对顾邵青说道：“以后不要做这种无聊的事了，你先回教室吧，我和曲苏单独聊聊。”
顾邵青临出办公室前，没忍住又转头看了一眼，曲苏孤零零站在办公室的背影莫名显得有点可怜，他啧了一声，有些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早知道自己就不手贱回什么破纸条了。顾邵青想。
他转身就要离开，结果看见走廊另一头有人正要往办公室这边来。顾邵青条件反射般上前拦住了那人：“你来找班主任？”
“嗯。”崔珈琛看了顾邵青一眼，他们俩并不相熟，这还是顾邵青头一回主动和自己搭话。
顾邵青无由端就想到了刚刚在办公室里曲苏窘迫的模样。
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领口裸露出的那部分肌肤也泛了一层粉色，看向自己的眼神直愣愣的，有点像无辜的小动物，要是这时候再有人到办公室去，他肯定要羞愧到钻进地洞里去吧？
顾邵青脱口道：“等会儿再去，老师现在正忙。”
崔珈琛说：“我就是过来拿下物理练习册。”
顾邵青说：“老师在和人谈话，你进去会打断老师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