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边之后,两人又把剧本从头到尾过了一遍。
在剧本里,冥王哈迪斯居住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有一天他在地上遇到了珀耳塞福涅,看到她的那一刻,就被她身上耀眼的气质深深吸引,不顾一切将她掳到地下,让她成为自己的冥后。
珀耳塞福涅一直都不快乐,在她被哈迪斯囚禁的岁月里,她无时无刻不思念阳光普照的大地和地上自由香甜的空气。
哈迪斯夺走了她的人,却从没有得到过她的心。珀耳塞福涅在冥界日渐消瘦,哪怕哈迪斯俊美无伦,只对她呵护备至,她也从不愿多看哈迪斯一眼。
对珀耳塞涅夫强烈的占有欲和不忍她日日折磨自己的痛苦始终折磨着哈迪斯。几经挣扎,他最终将珀耳塞福涅放回到了地上。
故事结束。
谢凌啧啧感叹:“牛逼啊话剧社的同学,一个希腊神话硬生生给他们改成了强制锁爱的爱情小说,还挺潮,也就老蔡没去审剧本,不然第一个得给他们毙掉。”
秦寒笑笑:“蔡主任审了也一样,他们幌子打得好,那段虽然是这部剧的高潮,不过也就是一部分,主题还是通过这段故事展现当时母系社会的衰弱。”
“有道理。”谢凌笑笑,“不过珀耳塞涅夫这个角色改得还挺好的,我喜欢。”
秦寒眼神一滞,他犹豫片刻,问谢凌:“那哈迪斯呢?”
“什么?”
“你喜欢珀耳塞涅夫的话,应该挺讨厌哈迪斯的吧。”
谢凌想了下:“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不是不可以理解他的做法,不过确实挺讨厌的。”
秦寒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因为他囚禁了珀耳塞涅夫,剥夺了她的自由?”
“是啊。”谢凌扒拉了下剧本,凑到秦寒身边道,“你看看这里面写的,他用锁链捆住珀耳塞涅夫,不顾她的意愿把她关在小黑屋里对她做那种事,光想想都觉得好讨厌啊。”
“……你怎么了?”谢凌看着秦寒,后者眼睑垂着,神色晦暗不明。
“没什么。”秦寒抬眼笑道,“前面在想要怎么样演这个角色,才能不让你讨厌我。”
谢凌乐了:“你想得有点多啊兄弟,就是演戏,就算戏里的我讨厌戏里的你,也不代表我就讨厌你啊。”
“可是无论戏里戏外,我都不想你讨厌我。”秦神深深地看了谢凌一眼,“我想让你喜欢我。”
他的眼神灼热又深邃,还掺杂着一些谢凌之前没见过的东西。有那么一瞬间,谢凌甚至觉得秦寒的眼神仿佛就是剧本里冥王哈迪斯用来囚禁珀耳塞福涅的那些铁链。
……他一定是疯了。
谢凌别开目光:“他们怎么还不过来啊,一会儿还没演就该下课了。”
秦寒见他有意转移话题,也没再纠缠:“珀耳塞福涅的戏你都记住了吗?”
谢凌笑笑,戳戳自己的脑瓜:“咱学校年级第一的脑瓜,有记不住的东西吗,昨天今天都看两遍了。”
老实说前面看剧本的时候他心里还七上八下,毕竟昨天他看的时候知道哈迪斯和珀耳塞福涅是对夫妻,剧本里还含沙射影地暗示有囚禁play,他和秦寒现在这个关系来演,万一有点什么那种戏码……事实证明他想多了,再看一遍,发现这个剧本毕竟是学校舞台剧,实际操作起来还是相当社会主义的。
秦寒见谢凌一脸放松,说:“对了,你知道话剧社发下来的剧本各班可以根据实际情况作微调吗?”
“啊,怎么了?”
“前面穆吟说要加一场戏,她跟你说了吗?”
“没有啊。”谢凌疑惑道,“什么戏?”
秦寒笑笑:“吻戏。”
???
谢凌震惊;“她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秦寒见他那张老神在在的脸破了功,先前堆积在心底的那堆郁气微微散了点,他笑道:“前面上课的时候她跟我说的,她觉得结尾哈迪斯放掉珀耳塞涅夫的时候来一个决绝之吻,可以更好地烘托氛围,也更容易打动观众,我也这么觉得。”
所以刚才秦寒在课上玩手机是在跟穆吟讨论剧情吗?!
得到不是在和林墨发消息,谢凌第一反应是高兴,但高兴值还没升满,他就意识到这个改动有点危险:“什么觉得剧情更好,我看你就是……”
秦寒瞥见谢凌微微发红的耳根,笑道:“就是什么?”
“就是包藏私心!”谢小凌瞪着眼控诉。
秦寒见他这模样,心里痒得不行:“好,就算我包藏私心,但你不能否认它对剧情的帮助吧?”
谢凌唔了声,平心而论,在那种结尾里放上一个绝望的吻,确实可以虐死一波观众,让他们的情绪达到最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