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种难受,是你知道结局你没法儿改变的难受,就搁那死站着,就搁那等死。
他的性格是但凡有一点儿能反击的可能都玩命地上,这种直接把人钉死的局面是他最烦的。
最他妈操蛋了。
“你说吧,”何余深吸口气,眉毛拧着,“我胆儿大,吓不着。”
马甲掉没了之后,在褚弈面前的他是最放松的他,什么负面情绪都没有,什么都不用担心,天□□来伸手饭来张口负责傻呵呵地喘气儿就行。
这段日子太舒服了,让他都快忘了自己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袁里说他的暴脾气少见了也只是他不在他面前发火了,怕吓着他。
余哥都多久没暴躁了。
“嗯,”褚弈随手从床头拿了罐旺仔牛奶,插上吸管递给他,看着他一脸郁闷地叼在嘴里喝才继续说:“丁文林那件事,我查了。”
“……嗯。”何余一口气要干了,被褚弈拦住。
“至少分四次喝完,”褚.家教森严.弈下达指令,“不然抽你。”
“……”抽吧,反正都解约了,你上哪抽去,何余在心底放出一群草泥马,飞快地踏平为某弈种下的大草原,寸草不留,然后老大不乐意地开始小口小口喝。
他这是战略性妥协,和男人的脊梁没关系。
褚弈满意了,放松脊背靠回床头,手里打火机旋转,低声说:“丁文林的事是我干的。”
何余抬头,又点头。
肯定是你干的啊,当时他还拍手称快来着。
你瞅瞅你之前对我多好,咋说分开就分开,以后可别用真爱把我哄回来,爱情不是你想买——打住。
“那之后我仔细查了一下,事情没表面这么简单。”褚弈说。
何余一愣,有下文。
“丁文林没那么大胆子,他也找不到机会动你,”褚弈顿了顿,说:“有人和他合作,告诉他我什么时候不在你身边,告诉他出事会替他摆平,告诉他会给他好处。他只需要……毁了你。”
“我?”何余费解。
他一个平平无奇的Omega,值得谁花这么大价钱冒着招惹褚弈和触犯刑法的双重风险也要动手。
奇了怪了,OTE那边出事都会替他兜着,那他也没机会惹事了。
“我不记着我惹过谁,”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完全没人有理由针对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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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了么,”褚弈手里动作停住,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犹豫,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那个人是我母亲。”
何余一瞬间懵住,过了会儿才一脸震惊地反问:“卧槽,你妈?”
褚弈没说话。
“不,我没骂人,”何余抓了抓后脑勺,抬手,“哥,你等会儿,我现在有点乱,我捋捋。”
丁文林要堵的压根不是褚弈,也压根不是为了报复褚弈,那场群架一开始就是奔着他去的,是褚弈他妈想害他,和丁文林合作的。
靠!这娘们儿可真狠啊!
可能是从小的经历,何余对中年妇女无论什么样的都带着抵触滤镜,现在这层滤镜因为江忆云又生生加厚了一米。
居然想到找Alpha强|奸他来拆散他和褚弈。
被标记的Omega一旦被其他Alpha强行占有会因为生理排斥急性休克、大出血、神志失常……更有超过一半的几率当场死亡。
太狠了,这招太他妈狠了。
因为她觉得他被褚弈标记了,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做了他,如果他是个普通的Omega,现在坟头草都他妈该开花儿了吧!
牛逼,这么个奇葩妈褚弈真是太他妈的不容易了,他顿时觉得他前十八年的人生还是挺可圈可点的,至少他逃出来了,而且心智成熟且正常。
而褚弈还像只拴着铁链的老虎,没办法挣脱不说,还得天天面对精神病驯兽师。
什么操蛋日子。
他心口堵了一口气,堵得他看什么都欠抽。
从小到大受到过的威胁数不清,袁里都说他得了皇上的病没有皇上的命,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愤怒。
他愤怒的不是江忆云对他这么歹毒,他气的是江忆云明知道他是褚弈的人,还不顾褚弈的意愿,暗地里干这种勾当。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妈都有。
当妈还真是世界上最简单的职业,不用考证也不用训练的。
国家真应该出台个“父母一级资格证”,考不到手就生孩子罚夫妻一人一千个亿。
“我想让你知道的是,”褚弈打断他的思绪,“这次没成功,她肯定还会有下次,下下次,无数次,我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手段,我也不知道下次这种时候我会不会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