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竞珩越听越兴奋,对那位老奶奶感到好奇,“还有这种好地方啊?下次去!”
唐格予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扬起的眉尾,红润的嘴唇和鼓起的脸,心中起了涟漪。
他缓声道:“很多人都知道那个老奶奶,她的摊子在那里摆了许多年了。你要是找不到就问人,问不到人的话,我带你去好不好?”
许竞珩把第三颗糖葫芦含在嘴里,连忙点头,“好啊好啊,哎呀你带我去算了……我肯定找不到路的,你们那条街巷子太多了,而且还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抢钱呢!”
许竞珩轻哼一声。唐格予凑过去了些,膝盖张开着往前移动,把许竞珩的膝盖夹住,俩人贴近。
他盯着许竞珩,“你怎么知道?你被人抢过?”
许竞珩点头,嘴里嚼得很快,“嗯……也算被抢过吧,不过我被抢了的钱,又被人给抢回来还给我了,哈哈!”
“嗯。这阵子街上不太平,你想吃的话,我带你去。”
“好……”
唐格予把手中的一串糖葫芦放桌上,细声道:“吃东西慢点吃,这不是还有一串。”
许竞珩看他,“可那串是你的啊。”
唐格予摇摇头,睫毛微垂,“我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串是买给你吃的,一串是还给你的,所以这两串都是你的。”
许竞珩愣了,咀嚼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这两串都是我的?”
“嗯,都是你的。”
唐格予拿起桌上的糖葫芦,举到许竞珩眼前,“抢了你的糖葫芦,说了要还给你的,现在还给你。”
许竞珩把手中还有两颗的糖葫芦拿开,看着唐格予手上的这串糖葫芦,有些懵。
抢了他的糖葫芦?还给他?
什么意思?
唐格予什么时候抢他糖葫芦了?
糖葫芦……抢……
许竞珩突然紧张起来,因为他想到了开学前一天他去北街玩儿,被两个男人堵在巷子里打劫。
那俩人抢走了他的二十块,紧接着那张二十又被一个戴着白色头盔的人塞回了他手里。
那个人给了他二十,但拿走了他手上的糖葫芦……
灰色的挡风板盖在那人脸前,他没看清那人的模样,只听那人留下一句“以后还你”,走的匆匆。
唐格予眉梢轻佻,“行行,那张二十还留着吗?”
许竞珩眼睛一瞪,心跳止不住地加速,嘴里的糖葫芦都忘记嚼了,“你?!”
他手中的糖葫芦有些拿不稳了。
想不到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那个人竟然是唐格予?!
他开始激动,漆黑的眼睛瞪得圆溜,“是你?居然是你啊唐格予?!”
唐格予身子又往前倾了些,离许竞珩更近了。
他眯着眼睛,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行行,你的糖葫芦在哪里买的啊,那么难吃……我还你一串最好吃的,你原谅我迟到了这么多天。”
许竞珩表情瞬间呆滞。
其实他有时会突然想起那天下午在巷子口拿走他糖葫芦的人,每每想到,他都会不自觉地开始好奇头盔下的那张脸长什么样子……
没想到在这个十分普通的下午,他突然看清了。
原来是唐格予啊。
唐格予的脸近在眼前。他眉毛浓密,眼眸深邃,嘴唇弯起时特别好看,笑起来的他比平时多了几分柔和。
他说:“行行,这个老奶奶手艺真好,你吃了她做的糖葫芦,都变甜了。”
许竞珩睫毛轻颤。
唐格予说出来的话,让他突然觉得……心里暖了。
唐格予的脸,他看过许多次。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有许多次比今天还近。但以往的每一次对视,每一次听到唐格予的声音,他心里都没有今天这种被触动到的奇妙感觉。
他只觉得,此刻看着唐格予,他好像有些挪不开眼了。
这时候,窗外一阵凉风吹进来,带着很难察觉的草木淡香。
教室里的空气变冷,刺得许竞珩头皮发麻。
他没穿外套,身子轻轻抖动一下。
唐格予啧了一声,语气有些责怪,“你怎么老不爱穿外套啊?现在什么天气了,变天了知不知道?感冒了怎么办?你知道生病起来有多难受吗?你这大少爷能吃得了生病的苦吗,你……”
他嘴里还在念叨着,手已经拉开自己校服外套的拉链,把外套脱下来后,拍了几下。
许竞珩的那串糖葫芦没有再吃了,他只是安静地看着唐格予。
唐格予站起来,把蓝白色校服外套披在许竞珩身上,“窗户要不要关了?”
许竞珩没有思考,下意识点头。
窗户关上后,外面的一切声音都被隔绝。教室里极其静谧,他们的呼吸开始变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