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觉得唐格予是帅气的,只是以前他心里讨厌这个人,所以会因为唐格予脸上那些或是戏谑或是玩味的表情而忽略了他身上散发的青春气息。
唐格予眉毛上方有一条小小的细痕,额头上也有一条细痕,被刘海遮住了。
额头上的细痕他是今天才知道的,但眉毛上方的细痕他早就注意到了,他起初就因为这条小细痕而本能地畏惧唐格予,此时却因为这条小小的细痕而控制不住地靠近唐格予。
他靠近唐格予之后,发现唐格予身上还有很多伤疤,这些伤疤都是小伤疤,如果不一直盯着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他把椅子往前挪动,身子离唐格予更近了些,俩人脸与脸之间的距离不过手掌宽。
唐格予的湿热气息平稳地喷洒在许竞珩脸侧,鼻尖……
他觉得有些痒,但并不想避开。
眼睛睁大了些,在唐格予脸上细细看着。当他看到唐格予脸侧和右耳后的伤痕时,心里狠狠抽动了一下,烦躁的情绪迅速涌上来。
唐格予耳后的伤痕很长,血痂在输液室里明亮的灯光下有些刺眼。
许竞珩睫毛轻轻扇动着,心里有些自责了。
如果那天唐格予没有送他去公交站,那他耳后就不会有这条伤痕。
该有多疼啊?
许竞珩这样想着,手不由自主地伸出去贴在那个伤口上,轻轻抚摸。
血痂的触感略微硌手。
唐格予感受到耳后传来的痛痒感,脑袋轻轻动了一下,许竞珩沉浸在自责之中并没有注意到。
耳后的痛痒感持续着,唐格予睁开眼睛,眼前出现许竞珩贴得极近的脸。
他发着烧,有些犯迷糊,以为自己在做梦,梦到许竞珩竟然贴在自己身上,而这张让他心心念念喜欢得不得了的脸就在自己眼前。
他伸出没有扎针的右手抚上许竞珩的腰,又情难自禁地在许竞珩腰上调戏般地轻轻一捏。
腰间微痒,许竞珩回过神来,看唐格予睁眼了,突然吓了一跳,“你!你……”
他莫名心慌,说不出话来。
唐格予的手从许竞珩腰上滑到他背上,再从背上滑到他脑后,半睁着眼呢喃一句:“行行……”
唐格予的眼睛再次闭上时,手轻轻一按,许竞珩的脸贴在了他胸口上。
意外地,许竞珩没有挣扎,乖乖的让唐格予按着他的脑后。
唐格予的被子没有拉过胸口,许竞珩耳朵贴在他胸口上,能听到他的心跳声,能感受到他轻轻起伏的胸口和微烫的体温。
许竞珩突然开始紧张了,他手指蜷缩一下,手心冒汗。
从未有过的莫名情绪让他脑子混乱了好几分钟,唐格予各种表情的脸在眼前迅速闪过。
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以前唐格予那些让他讨厌的种种表情,好像都并不讨厌了。
而唐格予说过的那些话,好像也不讨厌了。
他慢慢定下心来,紧张感渐渐消散。侧脸在唐格予胸口上蹭了两下后,迷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有一辆宾利轿车停在S市的一个小吃街入口,惹得不少人投以目光。在那个时候,开宾利的都是大爷。
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和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径直朝小面摊这里走过来。
那个穿着校服的男孩,正是司霖。
冉旭站在自己家的小面摊上忙活着,抬头看到来人,惊得手都抖了一下,赶忙用手肘去撞在旁边低头炸油条的许历。
一个穿着白色短袖衬衫的助理模样的男人对冉旭道:“一样来一份,打包。”
冉旭赔笑:“好的好的。”
她对穿黑西装的中年男人点头欠身,打了个招呼,“司总!您早。”
被称为司总的人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算是回应了。
而司总旁边的司霖,眼神一直很是挑衅地看着屋里的许竞珩。
许竞珩看到来人,手中的筷子放下了,再吃不进去。
他知道黑西装的男人是谁,是管他们这条街的人,听说前不久还升官了,比以前更厉害了些,这里的人见了他都唯唯诺诺的。
但他惊讶于司霖会站在那人旁边。
冉旭速度很快的把他们要的早点一一包装好递给他们。
助理接过,没给钱就走了,夫妻俩带着微笑目送。
许竞珩一家所在的区域算是S市的城中村,房租没有市内贵,物价也低。
他们家在这里租了个两室一厅,厅用来招待客人吃东西,算是个店面吧,里面有很多桌椅。两室就在客厅后头,夫妻俩住一间,许竞珩住一间,一家人的生活在S市算不上中游,但还是过得去的。
不过……过得去的前提是他们家的店有生意,得有人来光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