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慕云珩的话，言澈根本无力反驳。
每一个字都像把利剑，狠狠地扎到言澈的心上，让他痛心疾首。
回想起过去的种种，他无力地垂下头，只觉得懊悔。
以前，言老爷子对他寄予厚望，他从国外留学回来，接手慕氏后，每天都会在公司待到很晚。
那丫头经常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等睡着。
有时候，他离开公司都快大半夜了，而他只是为她披上外套，简单地问上一句，“还困吗？”
她总是笑着说，不困。还反过来为他着想，担心他每天那么忙，会不会太累。
还有，第一次的时候，他问她，疼不疼。
她为了顾及他的感受，一边说没事，一边却咬牙忍了下来。
他虽然觉得愧对于她，却没有真正为她考虑过。
甚至，他还亲手把她逼到绝境。
这一刻，言澈无比憎恨自己。
慕云珩默默抽泣了一会，放下手，背过身，喑哑着嗓子说：“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我只有最后一句话，我也在找她，如果她亲口告诉我，她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我绝对不会放手！”
言澈极力地在平复心绪。
顿了几息，而后，他抬起眼皮。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他郑重地说：“不过，我也有话告诉你，过去是我对不住她，可我若能找到她，我绝对不会给你留下机会。”
说罢，言澈迅速转身，疾步离去。
在慕氏员工的眼里，言澈来时跟离去时，并无二样，依然是风度翩翩的姿态。
而到了车里，言澈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抽搐。
第三十三章 毁了一生
高挺的鼻梁抵着方向盘，拳头一个接一个地在车玻璃上。
“哎嘛，你这唱的又是哪出？”许岩有些发愁，他方才还庆幸言澈进去后没有闹事，结果，现在就变这样了。
言澈连头都不抬，自怨自艾道：“他说的没有错，是我配不上她。她是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可我偏偏一直在伤害她！我算个什么东西！”
此时，车玻璃上的鲜血已经清晰可见，却不及他心口处的万分之一。
言家祖宅，祭堂的门被打开。
灰尘陪着一缕阳光落入堂内。
顾思南顶着浓重的黑眼圈，以及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精神恍惚地扑到门口。
“澈哥哥，你解气了是不是？或者，让我见一面我爸爸都行。他上了年纪，那天，又淋了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言澈面上挂着笑容，却似数九寒冬里的寒霜般冷冽。
“我告诉你，他快熬不下去了。”他走进来，慵懒地坐到老式楠木椅上，轻描淡写地说道：“看在你这么想念他的份上，要不我把你也送进去，让他有个伴好不好？”
顾思南心中顿生惶恐。
“不要，你不是很喜欢我姐姐吗？你已经害了爸爸，如果再来害我，姐姐知道后会伤心的！”
“难道你这个妹妹的所作所为的就不令她心寒？”言澈的唇边带笑，眼里流露出残酷的刀锋。
在顾思南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将一沓文件丢在她面前。
翻开厚重的纸张，顾思南受了不小的惊讶，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言澈收集了有关那起车祸的所有证据，证明车祸是人为原因导致的，凶手就是顾思南。
他俊美的面容，笑得如魔鬼，将所有事悠悠道来。
“慕云珩跟北北出车祸那天，你去过医院，还好心地冒充北北留在病房，美其名曰帮他们逃走。”
“实际上，你却事先对慕云珩车子的刹车引擎动了手脚，你从一开始，就想致他们于死地。”
“甚至，你为了毁灭罪证，去收买医院的工作人员，消除对你不利的监控记录。南南，我真想不到，你的丧心病狂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可以狠得下心来谋杀双胞胎姐姐。”
顾思南如坠冰窖，呆愣地匍匐在他脚下，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随后，她反驳说：“若姐姐不愿意跟慕云珩走，不就没事了吗，要怪只能怪她自己。”
“我之前也一直在奇怪，她甘愿跟慕云珩离开。”言澈眼中的锋芒冷冽，渐渐地从口袋里掏出那枚被称为海洋之星的戒指，“后来，我查到了，原来你在慕云珩去之前，就去刺激过她，让她对我绝望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