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一张折叠的餐巾纸递向她。
她迟疑了下,接了。
“如果事情有变化。”他最后说。
他再次回去了他的包厢,他没有再回来。他毫无疑问离开了。
朋羊低头打开餐巾纸。上面写着的是他的手机号。她一揉,攥在了手心里。
“给我吧。”牛大王说。
朋羊迟钝地给了牛大王。然后,她继续认真盯着场上的情况,她其实看不太懂。
Ididn’tsaybefore,Ineverwill.ButnowI’mhere.He’snotstupid.
Ireallyfahatsong.Itwasbrokenaiful.It’ssuchashame.
Anditwasohemostmemorablenightsinmylife,howcouldIfet?
Enjoytherestoftonight.Ibelieveyouwill.
Ifthingsge.
场上,白衣10号又进球了。那是一脚距离球门三十米的落叶球。
他重复了他之前的庆祝。这是属于他的夜晚。
皇马2:1QPR的比分维持到了终场哨响。
皮埃尔-荣凯,真的很喜欢浪漫传奇的故事。
朋羊站起来,微微笑着想。也就是终场哨响的时候,伦敦下起了雨。
喻子翔跟QPR今年夏天新签的一名球员交换了球衣,之后往球员通道走。他没穿那小孩儿给他的那件,只是随手搭在了肩膀上。他抬头,目光落在新女王公园球场主看台的棚顶。明亮的灯光下,雨丝细密,随风而动。雨并不大,风的确不小,灯光放大了它们。
看台上的主队球迷正在陆陆续续退场。喻子翔望到他们大部分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或是失望或是意兴阑珊。也有笑着的、比较无所谓的。这毕竟只是一场欧冠小组赛。
不过,这支球队球迷的期许可能已经是一个赛季下来最好都不要输几场,无论是在什么赛事的什么阶段。
期许便是如此。站的位置不一样,想要的自然不一样。
这时,喻子翔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手。他转头,是伊恩。但伊恩也就是拍了两下他的肩膀,跟他抬了个下巴。喻子翔回点了个头。两人都没说话。伊恩继续往球员通道跑了。那家伙回更衣室估计还要训斥队友们。他们输了球,是心情更差的那一方。
雨渐渐大了,喻子翔的步伐没太受影响,但他走进球员通道之前,还是回了下头。
草地上,白衣10号正对着一面看台上方比划手势。
喻子翔的眼睛随着皮埃尔的身影往上。那面逐渐空旷下来的看台上的其中一个包厢看台上,有一个模糊的熟悉的影子。
广州一别,两个多月没见了,喻子翔想。距离那次视频,他都觉得过去很久了。
“走吗?”有个高兴的声音用西班牙语问。
喻子翔没应声,转身进了球员通道。
更衣室里,弗兰克的手机正在放LurkAround。有几个英语都说不清楚的家伙还在跟着唱跟着蹦,挺滑稽的。
无论如何,赢下这场比赛的感觉不能算坏。
皮埃尔接受完电视采访,回到更衣室时,起哄声四起。西班牙语、葡萄牙语、法语、英语的调侃都有。皮埃尔跟路过的所有人击掌,脸上的笑十分肆意。而当他朝喻子翔主动伸手掌时,喻子翔觉得他刻意收敛了。喻子翔拍了下那只手掌,昂头看电视。
BT体育一闪而过的镜头里,他看到了谁?那个穿着黑色风衣坐在她附近的人是谁?
喻子翔尚在怀疑,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听到有人说,“子翔,你哥哥来了吧?我刚在外面听谁说了。”
皮埃尔也听到了,他正在他更衣柜前拿出手机,回头随便说道:“子翔,你哥哥今晚来看你比赛了?我都不记得他上次来看你的比赛是什么时候了。”
瞧!连皮埃尔都他妈的知道,他有个根本不关心他比赛的哥哥。
子延今晚来干嘛?有客户在,谈生意?倒的确像那混蛋的做派,都没跟他打声招呼,现在肯定也走了……
喻子翔咧嘴,刚要在队友面前嘲讽他哥一句。
他脑子里晃过他刚刚看到的镜头。
喻子延身边没有别人,只有她。
她愣愣地说,你真的不高。
他们盯着彼此的眼睛。
他歪了一点嘴说,你也不高啊。
她有点慌张,却没躲开他的目光,她很快地说,不好意思。
然后她就跑了。
他说那首歌是写给一个老男人的,她整张脸都扭曲了,她似乎想跟他说什么。
喻子延说,羊取的是吉祥的祥的意思。
喻子延问,她真的勾引你了?
喻子延他妈的半年也给他打不了一个电话。
喻子延他妈的从来不看真人秀。
喻子延他妈的从来没问过与他有关的任何一个女孩儿。
喻子延他妈的连英格兰的世界杯决赛都他妈没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