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磕磕碰碰的丢了记忆,可是丢失了那么多记忆还能这么气人,甚至还能超常发挥。
要是哪天大脑健全,岂不是要把他气得直接一命归西。
夏栖鲸愤怒道:“咬玩偶的尾巴就没关系了吗?!你……你到底凭什么不把玩偶放在眼里,玩偶就没有人权了吗?”
时屿:“?”
夏栖鲸越说越委屈:“你知不知道小羊玩偶也是会疼的啊……一大早醒过来,也会觉得尾巴很痛,很难过,也没有人记得它曾经那么疼过……”
夏栖鲸简直快把自己说哭了。
他觉得自己和小羊玩偶现在就是命运共同体,小羊这么多年在时家肯定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那天被拿出来的时候就是灰扑扑的,一看就知道几百年没拿出来见过太阳了。
时屿一看也是个不会有童心去摆弄玩偶的人,多半是当作废旧物品堆在房间里,只等哪天阿姨大扫除,就随随便便拿去丢掉了。
如果不是那天被他拿来当教学工具,应该根本不会有见天光的一天。
这么一想他和小羊玩偶真的没什么区别,一个工具羊,一个工具人,需要的时候拉出来溜溜,好像挺受宠挺珍贵的样子;不需要了就甩在一边,一个眼神都不需要给。
夏栖鲸自己被自己悲伤到了,觉得再想下去就要哭了。
时屿沉默片刻,忽然道:“像门票被撕的时候那么疼吗。”
夏栖鲸还沉浸在小羊的悲伤里:“那当……嗯???”
在他震惊和心虚的目光中,时屿拎起外套,向门外走去了。
只留下淡淡的尾音:“不过现在没关系了,门票被捡起来重新粘贴好了,谁也不会伤心,谁也不用假装不想去了,挺好的。”
第45章 赌气
这天上午照例是线代课。
夏栖鲸和林与千进教室的时候,时屿已经在教室里了。
为了便于分组讨论,这几次上课都是按照花名册的顺序分组的。
彭启原本在和时屿凑着说话,一抬眼,看见夏栖鲸来了,挑了下眉,就要站起来让座位。
之前几次,为了便于时屿辅导,他都是和夏栖鲸换位置坐的。
后来成了习惯,一上课就自动自觉站起来了。
夏栖鲸原本就心虚,看见时屿垂着眼睛,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猜测他还在气头上。
连忙摆手道:“今天就算,算了,我坐在后面就好。”
彭启愣了一下:“你听得懂吗。”
夏栖鲸:“……”
倒也不必如此坦率。
夏栖鲸虚张声势:“这有什么听不懂的,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好歹也是线代小天才,不要瞧不起人好不好。”
彭启有些诧异,询问地低头看向时屿。
时屿没什么表情,也没说什么,只是把本来侧着的身体转过去了。
彭启见状,也不再说什么,重新坐了下去。
……
整整一节课,时屿没有回过一下头。
以前夏栖鲸坐他旁边的时候,他是时常会偏着头的,因为夏栖鲸总是看不懂题目,免不了就要不好意思地扯一扯他的袖口,小声问,这个x为什么跑到右边去了呀。
时屿为了方便给他讲题,就会微微侧着身体,偏过头,轻声而耐心地给他讲abcd。
有的问题白痴到旁边偷听的同学都要翻白眼的程度,时屿也没什么急躁的意思,仍旧是慢慢掰开揉碎了给他讲,好像永远不会嫌弃他。
讲题的时候,侧脸在阳光投下的阴影下,脸部线条都没那么冷了,暖洋洋,温温柔柔的,像一句诗。
而现在留给夏栖鲸的只有背影。
无情的背影。
像是一扇拒绝沟通、紧紧闭合的大门。
有几次夏栖鲸想喊他,随便聊两句,缓解一下尴尬。
打的小算盘是,这会儿好歹在公众场合,他和时屿搭讪的话,时屿应该拉不下脸拒绝他。
不然传出去,第二天就要传得满城风雨,说时神自视清高、对同窗置之不理了。
时屿似乎猜到他想做什么,丝毫不给他机会,似乎是打定主意不肯让他糊弄过去。
就算是传卷子,也是干脆利落的。
传完也立刻转过身,不给他半分搭话的机会。
在这样明确而鲜明的排斥下,夏栖鲸也不由得迟疑起来了。
犹犹豫豫的,不敢出声做什么。
两节课一结束,时屿就立刻站起身,准备和彭启离开教室。
林与千从教室最前方奔过来,喜气洋洋的:“下午会有提前彩排!运气好的话,我说不定能地带你混进去!”
夏栖鲸眼睛还盯着时屿,随口应付道:“什么彩排?”
“演唱会啊!”林与千瞪着他,“别告诉我你忘了啊,门票没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