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摩擦过纯棉T恤的布料,速度很快,发出窸窸窣窣的、细碎的摩擦声,随后加大了力道,近乎揉捏的手势,夹在撞击声中,显得更加狎昵暧昧。
仿佛隔间里的两个人真的在紧紧相贴,耳鬓厮磨。
大概持续了三分钟。
隔间外响起有些凌乱的脚步声,由内往外,慢慢变小,随后消失在了洗手间外。
那人离开了。
时屿停下来,放开了夏栖鲸。
夏栖鲸却突然转过身,把脸冲着门板,不说话了。
时屿有些慌,伸出手:“对不起……”
“滚开,”夏栖鲸哑着嗓子道,“别碰我。”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衣服被蹂躏过,凌乱发皱,整个人软得像一滩水。
时屿没有听他的,而是立刻从后面抱住他,软声哄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有没有哪里痛,或者哪里受伤了。”
一边说,一边用两只大手把住他的腰部,温柔地按摩,从前到后,从浅到深。
夏栖鲸原本是极其想让他滚的。
但是时屿按摩的技术太好,手掌握住腰部,大拇指画圈,由轻而重,张弛有度。
他被按得很舒服,竟然没舍得喊停。
直到时屿把上上下下按摩完了,小声问他“肚子痛不痛”,他才回过神来。
“不痛。”他绷着脸道。
“不可能吧,”时屿看着他,“我都感觉被布料摩擦得有点刺痛哎,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夏栖鲸:“没有。”
时屿:“真的?可是刚才屁股后面还有门板呢,不硌得慌啊。”
夏栖鲸:“……”
时屿:“要不我……”
夏栖鲸恼羞成怒:“说了不痛了!你怎么啰里啰嗦的跟老奶奶一样,烦死了!”
说完就气冲冲打开门,跑了出去。
时屿哑然失笑。
看着夏栖鲸的背影,摇摇头,有点无可奈何的样子。
片刻后,自言自语道:
“反正以后,有你疼的时候。”
下午三四两节课是通识课。
这学期夏栖鲸选的是西方音乐鉴赏,选的时候琢磨着就是听听歌看看音乐剧,应该很好混学分。
事实上也确实很好混。
教授是个艺术气息浓郁的中年卷发女老师,相当随和不羁,也不在意学生到底有没有在听,反正课照讲,爱听不听。
每次上课就是选一个西方音乐家为主题,然后围绕作品展开,课程内容就是音乐家生平和作品欣赏,偶尔夹杂一些音乐流派的知识体系梳理。
夏栖鲸到教室的时候正是饭点,教室里还没多少人,于是两人喜滋滋地挑了个后排的座位坐了。
林与千照例在课前疯狂补充蒟蒻果冻和魔芋爽,主要嘴巴馋又怕发胖,于是甜的挑了蒟蒻果冻,辣的挑了魔芋爽,据说这两样是热量最低的零食。
夏栖鲸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微信消息,左手下意识揉着腰。
林与千注意到了:“老夏,你受伤了?”
“啊?”夏栖鲸扭头看了一眼,看见他在盯着自己的腰,含糊不清道,“没有,中午赶路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
林与千拍拍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肾虚呢。”
夏栖鲸右手食指挑起他的下巴,流里流气道:“怎么,是怕哥哥不能满足你了吗。”
林与千故作娇羞:“讨厌,光天化日就这样调戏人家……”
两人正闹得不可开交,头顶突然传来一声清朗的“晚上好。”
两人齐齐抬头。
时屿双手插在裤兜里,语气轻松道:“这么巧。”
夏栖鲸笑容僵在脸上。
林与千一脸惊喜:“时神你也选的这门通识吗!”
时屿:“嗯,其实不是,我只是今晚恰好没课,想随便蹭个课而已。”
好一个“恰好”,好一个“随便”。
金湖大学每天晚上几十门通识课,遍布各个教学楼。
就这么巧,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间教室里。
小行星撞地球都没这么偶然。
这会儿离上课只剩五分钟了,教室里学生陆陆续续坐满了。
夏栖鲸和林与千坐在最后一排,只有倒数第三排还有一个空位置。
时屿说话的时候,夏栖鲸就低着头看手机,一副专心致志、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仿佛耳旁的都是放屁。
时屿看了看那空位置,又收回了目光,对林与千道:“不好意思,能不能和你商量个事?”
林与千:“您说!”
时屿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我今晚身体有些不舒服,等会儿可能要去洗手间,如果坐中间的话,可能会不太方便,能不能和你换个位置?”
教室的座椅分左中右三块区域,左边和右边都是各三列,只有中间是十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