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低着头的严若野听到有人叫自己,抬起头来,脸上是平静的表情,点头示意,陆续的有人过来,男女老幼都有,到严若野身前时有些年纪大些的人明显表情有些尴尬。战原城知道这些人恐怕都是严若野的亲属。
看看严若野,脸上淡淡的,没有任何反应,一如对待街坊邻居一样,客气地回礼。
看着多年未见的亲戚一个个地出现,严若野知道是因为战原城发了讣告的原因。曾想过有一天拿着大把的钱砸在他们脸上,把自己得到的羞辱加给他们,可是真正自己一个人靠双手的辛勤努力承担家计的时候才发现,其实每个人都是善良的,可惜,太穷了,穷到不敢伸出援手,怕把自己拽进深渊。
亲戚都走了,严若野知道该来的都已经来了,下面就要面对最痛苦的时候了,刚要起身,就见又走过来两个人。
龙宇和潘建辉一前一後的过来,鲜了花鞠了躬。龙宇走到严若野身前说:“节哀顺便,活着的人开心,逝去的人才会安心。”
“谢谢。”严若野点头,他和龙宇在夜色这麽久没有什麽特别的交情,但是能赶过来就是有心人。
潘建辉鞠躬献了花,走到严若野身前刚要说“节哀顺便”,一眼看见了战原城。“战原城?你怎麽在这儿?”
严若野心里有些惊讶有些害怕不知道战原城怎麽会认识“夜色”的老板。战原城起身,两个人握了握手,潘建辉笑说:“前些日子我到加拿大还去看望伯父了呢,他老人家活得可比咱们潇洒。”
战原城笑笑,注意到严若野脸色有些变化,便对潘建辉说:“谢谢你过来,你和小野认识?我们处理完了奶奶的後事就回加拿大结婚,说起来也不算外人了,呵呵。”
潘建辉听他这麽一说,明白无论他知不知道严若野以前的事情,都决不能从自己这边透漏出去。这麽想着,笑笑指指一旁的龙宇说:“哦,我是陪他一起来的。”两个人就此打住,谁也不多说。
龙宇默默地站在一旁,潘建辉看了他一眼,他便往外走,潘建辉和战原城道别,跟在他身後。远远的乌鸦看见他和他点头打招呼,苏郁在一旁随口问:“谁啊这是?”
“夜色的老板。”乌鸦小声说,“黑白两道都赫赫有名的人物,背景吓死人。”
苏郁扭头看看灵堂前问:“那他怎麽会来参加严奶奶的葬礼?看样子和战哥还挺熟的。”
乌鸦看了他一眼说:“我怎麽知道他怎麽认识的严若野,打听那麽多干嘛?!”
严若野一肚子问题,不知道为什麽战原城会认识夜色的老板,犹豫着要不要问,问了,会不会被战原城问到自己怎麽认识的龙宇,龙宇又是干什麽的。正在胡思乱想,战原城拿着矿泉水走过来。
“给。喝点水吧。唉,没想到在这儿看到他。”战原城自说自话道:“这世界还真小,他爸和我爸也算世交了,後来我爸全家去了加拿大,认识了我妈,结婚生了我,呵呵。小时候他爸妈还带他到我们家玩儿过呢。我回国的时候给他打过电话,不过我跟他没什麽联系。”
“嗯。”严若野低头听着。
遗体火化了,悲痛掩盖了一切,严若野捧着骨灰盒出来,看着战原城,泪水在眼眶里转来转去。
“想哭就哭吧,在这里不哭就矫情了,别忍着,痛痛快快哭一场,以後开心地活着,才对得起爷爷奶奶这麽疼你。”战原城刮刮他的鼻子,严若野的泪水唰地流了出来。
战原城将他揽在怀里,轻轻叹口气说:“把奶奶和爷爷葬在一起,咱们每年都回来看他们,好不好?”严若野点点头。两个人在人来人往的殡仪馆门口无视过往行人的目光紧紧地抱在一起。
苏郁和乌鸦一直陪着忙到晚上,久凝一直带着嘟嘟。奶奶的事情这麽麻烦大家,严若野有些过意不去,战原城想着樱桃说的“樱吹雪”不错就邀请大家周六晚上去吃饭。顺便跟大家说要带严若野离开的事情。出国的事情都已经办好了,严若野和战原城商量再等等,给奶奶过完了头七再走。战原城知道他孝顺心里舍不得,一切都听他的。
暮色低垂,看着放在角落里折起来的轮椅,严若野无力地坐在沙发上。仿佛一回头就能看到奶奶慈祥的笑容,耳边还能听到她亲切地呼唤,脸庞还有她粗糙手指抚摸过的感觉,那麽熟悉,可奶奶已经永远长眠了。
环视间,走廊亮起暖黄的灯光,门开了,战原城走进来,脸上是温柔的笑意,说:“晚上你喜欢留着一盏灯是不是?”
第28章 拳赛
严若野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看战原城走来走去得在窗前给窗台上的吊兰、马蹄莲和薄荷浇水。他看了一会儿眼皮儿撑不住闭上眼睛,就这麽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