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一起上车,白一鸣很自觉的坐到前座装瞎子,因为从上车的那一刻起,蕴酒就迷迷糊糊的睁了眼,还抓着白佐尧的衣服不肯撒手,像受伤的小野猫在男人胸前蹭来蹭去。
白佐尧还没消气呢,捏住蕴酒的下巴观察,用非常非常严厉的语气道:“以后不准喝酒,这是最后一次。”
温柔体贴的白医生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不仅吓到了白一鸣,就连高烧中的蕴酒也愣了神,随后委屈的嘴一撇,竟然“嘤嘤嘤”的哭起来。
本来就身体发冷、头痛欲裂,整个人难受的要命,这斯文败类不安慰他反而凶他,这让蕴酒憋屈了一整天的情绪全部用泪水呈现出来。
白一鸣可是傻眼了,何时见过这样的蕴酒,梦里都不敢想,这个窝在哥哥怀里哭泣的青年,确定是那个高冷不好相处还总是打架的毒蝎美人?
转瞬间,兄弟俩视线相撞,白一鸣秒变乌龟,缩着头不敢再回身看一眼,就连大气都不敢喘。左耳是蕴酒的哭泣声,右耳是白佐尧安慰的“乖,没事了”的安慰语。
白一鸣被车内的空气酸到了,慢慢的居然红了脸,突然很羡慕蕴酒,他也想被心上人这样抱着。
正自出神,后方传来哥哥一如既往的温和语调:“一鸣,你来开车。”
“啊?我来?”白一鸣很不自信,尤其是上次开车出了事儿。
白佐尧也是无奈,蕴酒抱着他腰死活不撒手,这会儿哭的又这么伤心,之前的那点火气早就被蕴酒的眼泪浇灭了,现在只想搂紧人用身体传递温暖,好让对方不那么冷。
“没喝酒吧?”
“没有,喝了一点果汁...”
“那你来吧。”
好半晌,白一鸣挪到了驾驶位,低低的应了一声:“好吧,我来开。”人生最尴尬的事,莫过于你在死对头的哥哥床上醒来,还是被死对头注视着。别人的想法不知,至少蕴酒是这样认为的。
昨天晚上回来,白佐尧喂他吃了退烧药,大夏天的还用棉被搂着他一起睡,导致两人都出了一身汗,好在身体的热度褪去,就连后面红肿的地方也慢慢消了下去。
身体是舒服了,可蕴酒的心情很难愉悦,尤其是见到白一鸣的瞬间。
两个身高相差无几的青年,在五十平米的客厅里面面相觑,内心深处的尴尬只有当事人才能够体会。
许久,还是白一鸣先主动开了口:“蕴酒,你没事了吧?”
蕴酒的脸色由红转黑,昨晚的记忆渐渐恢复。他发烧了,他晕倒了,他被白佐尧抱了回来,最重要的是他哭了,最最最重要的是他哭的时候被白一鸣看到了。
一瞬间,他丢脸的想自鲨!
白一鸣有预感他要爆发,急忙指着餐桌上的东西转移话题:“吃早餐吧,我二哥他去上班了。”
蕴酒深吸一口气,压着莫名其妙的脾气走了过来,他盯着白一鸣看,用审视和探究的目光:“昨天晚上,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完,他自欺欺人般的坐了下来,拿起桌子上的牛奶“咕咚”“咕咚”灌了两口。
白一鸣清了清嗓子,回道:“昨天晚上我瞎了。”
“......”
两人是同班同学,却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吃早餐,空气如同凝固般安静,只有轻轻的咽嚼声。
白一鸣默默观察着对面的蕴酒,突然想到早上和白佐尧的对话。
白佐尧是确定蕴酒退热了才敢去上班,临走前就被白一鸣拦住,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问的俩人什么关系。
白佐尧回答的也毫不避讳,直接说:“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白一鸣嘴巴微张,他看到的是哥哥抱着人一起回卧室睡觉,那也就证实了他一直以来的猜测。
蕴酒和自家哥哥果然有一腿!
白一鸣心下奇怪,嘀咕道:“蕴酒不是喜欢女孩子么?之前还追过苏橙呢...”
白佐尧当时正在换鞋,动作停了下来,没有回答而是问:“昨天那个男生,是谁?”
“哪个?”
“虎头虎脑,握着彦彦手的人。”
“......那是我们副班长,他很热心肠。”
“只对彦彦一个人热心肠?”
“还好啦!副班长确实对......呃...彦彦是谁?”
“我去上班了,你好好照顾他,有事打电话。”
“哦,知道了哥。”
“还有,别忘了叮嘱他吃药。”
“收到....”
.........
以上是白一鸣在脑海里不到一分钟的回忆,讲道理,他到现在还没有消化蕴酒和哥哥在一起的事实,这两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对。
原本安静吃饭的蕴酒实在受不了了,抓了抓耳朵,莫名地问:“你看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