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预想的不一样,不是粗糙的毛发,而是更为细腻的皮肤。
……皮肤?
狼王突然扣紧他的肩膀,打断他迟钝的思维。
琥珀色的眸子在朦胧的雾色中放着尖锐又炽热的光。
“可以吗?”
他听到狼王沙哑地问。
……可以?
他不受控制地,轻轻点了一下头。
一股力道突然把他抵到墙上,干燥温暖的触感落到嘴唇。
与之前的蜻蜓点水不一样,这次重重在嘴唇上摩擦的力度几乎让他喘不过气,原本就所剩不多的力气都被对方霸道而强势地夺去。
言听雪迷迷糊糊地想,这算是亲吻吗?
他和……狼王?
等等,狼和人怎么可能接吻。
言听雪倏地睁开眼,猛地把面前的人推了出去。
他嘶着嗓子喊:“出去!”
原本模糊的视线终于清晰起来。
沈成风半蹲在他面前,制服外套和衬衣都放在一边,只穿着最里面的背心,头发凌乱,干燥的嘴唇染着一抹血色。
言听雪抹抹嘴,把刚刚咬破沈成风嘴唇时舔进口腔的血吐出来,死死盯着他,指着他声嘶力竭地喊:“出去!”
沈成风抬手:“我……”
“你给我出去!”言听雪拿起地上的东西往他身上砸。
沈成风嘴唇翕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拿起衣服走了出去。
门关上了。
言听雪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起身体。
失去了热源,他嘴唇颤抖,好像被封在冰块里。
他只能继续缩小自己的体积,将自己困在狭窄的空间里。
言听雪自己把头埋在膝盖里休息了一会,缓过劲来,拎拎湿得能直接滴水的衣服,去浴室洗澡。
他把柜子先扶起来,掉落的东西都摆好,又去捡书。
手指上的汗刚刚才干,摸什么东西都粘乎乎的。他的手指刚碰到书的封面,就自己收回来。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他把不知什么时候扔到角落的手机翻出来,看着上面的名字,触电一样把手机弹开。
“沈成风”三个字坚持不懈地在上面跳动。
经历了这么多,沈成风这个名字,已经让他生理性地厌恶。
他居然还敢打电话。
言听雪冷着脸,用纸包着捡起手机,放在原位,转身去洗澡。
沈成风站在门外,看着屏幕上因无人接听而出现的挂断画面。
游戏里的兔子不再蜷缩在角落,才打的电话。
兔子站在电话面前,一爪子把电话拍到角落,然后再把电话踢回原位,满脸都写着厌弃。
兔子转身跳往其他方向,消失在他视线里。
沈成风的视线粘在那扇紧闭的门上,手指几乎嵌进手机的金属外壳里。
距离被言听雪赶出来,已经有二十多分钟了,他一直直直地站在门口,等他恢复精神。
这点时间的站立与他以往的训练相比不堪一提,但他却四肢发麻,腿脚僵硬。
他改发短信,问:你好点了吗?
短信当然没有回复。
他又放下手机,继续注视着看起来坚不可摧的防盗门。
从物业处拿来的备用钥匙在他的衣兜里发烫。
沈成风没有时间一直盯着游戏,只是回家的路上,才有空拿手机出来看看。
结果他一登上去,就看到灰兔子耀武扬威地离开白兔子的家,而他的小白兔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兔子大概是发烧了,全身呈现出病态的绯红,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正艰难地向着柜子的地方挪。
那群灰兔子居然还敢找他的小兔子麻烦。
沈元帅当即调转车头,往小兔子家走。
小兔子挣扎着往柜子爬,看起来是想要里面的东西。沈成风不知道他到底要找什么,只能把柜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小兔子给自己打了针,状态果然好了一些,只是自己一只兔子缩在角落自闭。
但沈成风仍旧向着言听雪的家奔去。
言听雪这个状态,明显不可能给他开门。
沈成风也知道,他和言听雪的关系并没有好到可以私闯民宅的地步。
但是——
即使言听雪醒后可能会对他更加厌恶,他也不可能看着他一个人孤独地忍耐痛苦。
他找到物业,拿到备用钥匙,直接破门而入。
被赶出门的沈成风再次按响门铃。
钥匙就在他的兜里,不过他并不打算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