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丽,“......”
慕文,“这两个月里你好好带带孩子,看看辰辰能不能接受你,也看看这样平淡的日子你能不能过,如果你还是不甘心我们就好聚好散,你奔你的大世界,我守我的小家。”
杨丽,“谢谢。”
慕文,“你就带这么点东西回来的?”
杨丽,“不是,行李我存在火车站了,我怕你不让我进门。”
慕文...... 我要感谢你的坦诚吗?这真的不是对我的轻视吗?
这几年慕辰一直是和慕文睡的,现在杨丽回来了,慕文又重新买了一张小床放在外屋。
爷俩还是睡里屋的大床,杨丽睡小床。
慕文说他会让杨丽好好考虑,不会趁人之危,但其实只是他心里过不去罢了。杨丽也故作不知地配合着,每天接送慕辰,洗衣做饭。
不过杨丽和慕辰的关系一直没有修复到什么程度,她买的流行的玩具衣服慕辰都不接受,直到慕文开口后才收下。
按说四岁的孩子不该这么警惕,但其实慕辰年纪虽小却十分聪颖敏感。
这几年里随着杨丽的不归,同事邻居闲言碎语很多,又不避孩子,所以慕辰明白其实妈妈是不想要他和爸爸的,只是他一直放在心里没有问过爷爷和爸爸。虽然爸爸一直说妈妈只是去远方读大学,路太远回不来,但他就是知道不是这样的。
如果是这么让他们骄傲的妈妈,为什么爷爷提起来只是叹息,为什么爸爸在家从来不说有关她的事?现在这个自称妈妈的女人回来了,他假装不曾受过的伤又疼了起来。
他无法亲近。
第12章 初遇
12、初遇
慕辰第一次见到余勇,是1989年9月的一个下雨天。
因为余建国喝醉之后又一次打了林兰,余勇被波及——被余建国抡开时碰到桌子擦破了额头。
母子俩被邻居送到厂区医护站,林兰在输液,对着送她过来的姚婶和工会的赵大姐哭诉着,而另一个受伤的四岁小朋友余勇,却没有人顾得上理会。
慕文给小孩子包扎好撞破的额角后,又等了一会,看着还在哭诉与劝解的女人们,再看看靠在门边一言不发的小孩子,不由叹气。
天还下着雨,虽是九月也有了凉意,而这个受伤的孩子却只穿着一身单衣。下班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却没有人问这个孩子在刚才的暴行中害不害怕,现在又饿不饿,渴不渴。
也许是看惯了杨丽对孩子的漠视,对于眼前这个遍体鳞伤,除了哭诉完全忘记自己还有个受伤的小孩的女人,他却只能叹一声糟心,无法升起更多的同情。比起为母不强的成年女人,他更怜惜这个明显更无辜更弱势的孩子。
想到余家现在应该还是一片狼藉,慕文收拾好桌子,用自己的外套裹住瘦小的孩子,看了眼正劝解的赵大姐,对林兰说到,“你今天有伤,我先把孩子抱回去吧,明早我会送他去幼儿园。”
仿佛才注意到还有个孩子似的,林兰停下哭声抬起头,却不知说什么好,“慕大夫......"
赵大姐却说,“那好,慕大夫,孩子就麻烦你照顾一晚吧,现在余建国还没醒,小勇回家也是没法整。”
慕文点点头,拿起装着饭盒的袋子走了出去。天下着小雨,慕文把袋子挂在胳膊上然后抱起沉默的孩子,另一手打着伞往家走。本来有自行车的,但孩子太小怕坐不住只好走回去了,好在都是厂区内,距离不远。
慕文到家时,杨丽出差不在,慕辰刚擦完灰,拖把淘过正控着水准备拖地。
慕文住的是单位家属楼,三楼,一共也就三层,是八十年代初盖得一批新楼,只有两居室,但好在已经有了入户的卫生间和厨房,比筒子楼要好许多。
里间的卧室慕文和杨丽住,一张大床靠窗,一只床头柜隔开靠墙并列的衣柜和书柜,床尾的那面墙是一个带着大圆镜子的小梳妆台。
床和衣柜书柜都是颜色比较深的棕红,那时的流行色,但梳妆台是乳白色的,配上白色缎面包裹的梳妆凳,加上台面上林林总总的瓶瓶罐罐,虽然和房间整体不搭,但给朴素的屋子平添了几分时尚与奢华。
外面一间大一些兼做客厅饭厅和慕辰的卧室。彼时的房子面积都不大,一般也没有单独的客厅,很多人家进门一张床,来了客人还会坐在床边。这种条件的楼房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水泥地因为天天拖而变得光滑,颜色深灰。慕文不像别的人家把离地一米左右的墙壁刷上浅绿或淡粉的漆,他是通体白色,四面白墙让屋子显得很干净也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