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无话。
饺子下到锅里的时候,慕文收拾了案板面盆什么的,饺子快出锅的时候他已经调好了蘸水。
石城人嗜辣,蘸水一般都是红油辣子醋汁或者蒜泥,但杨丽不吃辣,他用热水化一点豆瓣酱,再加入麻油制成,他们觉得没味儿但杨丽喜欢。
杨丽嫌屋里乱,就没有去屋里吃,而是拿了个方凳,坐在当操作台的桌边慢慢地吃了起来。
慕文也没有出去,把炉子重新坐上水后拿出把韭菜捡。一时房间里静下来,只听到里屋慕辰的大笑声,“哈哈,我胡了,城叔你又点炮!”
杨丽,“怎么想起来让辰辰学麻将?小孩子学这个干嘛!”
慕文,“噢,辰辰说他们同学好多会玩,他也想学。没事,孩子心里有数。”
杨丽......想想还是没再深究,在对儿子的教育方面,她是有些气短的。
杨丽,“我们单位二十九才开的年会,我也没买上车票,昨天是坐飞机回来的,到家了累得不行就没过来。”
慕文,“嗯。”
杨丽,“昨晚上张奶奶看咱家亮着灯,以为你们回来了,就给送了碗饺子。羊肉的,我也没吃。”
慕文,“嗯,那你把它拨开了没,会粘皮的。”
杨丽,“......我忘了,我说阿文,我们几个月没见了,你就不问问我过得怎么样,光盯着碗饺子不放?”
慕文笑笑,“嗯,那你过得怎么样?”
杨丽感觉自己一肚子的委屈要爆出来一样,但还是压了压,又大口吃了几个饺子。
自觉已经压下了火,杨丽才说,“阿文,大过年的,我们不要吵架。我昨天听张奶奶说你开厂了是怎么回事?我说打到你们单位两次,人都说你不在,你是辞职了吗?”
慕文抬起头,“你往单位打过电话?什么时候的事?谁接的?”
杨丽,“就年前打的,我本来是想给你说我年前赶不回来了,结果头一个接电话的说,单位没有姓慕的大夫就挂了。”
杨丽有些愤愤,“我又打过去是个女的接的电话,听声音年纪不大。我让她找你,她问我是谁,我说了之后她说你不在,我问她你上什么班,她居然说不知道!直接就把电话挂了,再打就是占线。真是气人,是你得罪什么人了?”
慕文轻笑,声音里是说不出的失望。“应该是今年分来的小张,我以前带过她一段时间,我们科室就她一个年轻姑娘。”
看杨丽还想说什么,慕文笑了笑,“阿丽,我离开医院快三个月了,你还问我上的什么班。你是我老婆,这不搞笑吗?”
杨丽一时语塞,“我一开始不给你打电话是有点生气,你不也没给我打过吗?”
慕文,“家里装电话之后我给你打过两个传呼,你都没回,我以为你又老调重弹了。”
杨丽,“什么老调重弹?慕文,你一个大男人不要这么阴阳怪气好不好?家里啥时候装的电话?我怎么没有看到你的信息?我传呼上信息太多,有可能是顶掉了我没发现。”
慕文,“噢。”
又一阵冷场,还是杨丽先开的口,“那你现在也是辞职了?”
慕文,“没有,老院长不给批,非让办停薪留职,还没让我交钱,非说要让我留条退路。”
杨丽,“嗯,李院长是个好人。那你是怎么想的,现在到底开了个什么厂子?”
慕文把开厂的经过大概讲了下,但没有提杨丽的作为对他的影响。
在他心里他开厂最大的原因也是想换个活法,能让老父亲和儿子都好一些,那点闲话不应该影响到他,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杨丽倒是对慕文下海的行为和执行力大加赞赏,对他举债百万余的魄力,除了咋舌外也没说什么。不过详细地询问了产品,又根据她的使用经验提了几个建议。
切入工作模式后两人倒是谈得很融洽。
等杨丽收拾好碗筷后,慕文的韭菜也择完了,他又拿过了一捆蒜苗和葱,正想说什么,慕辰拿着个响铃的移动电话走了进来,“妈,是你电话?在你包里响的。”
杨丽接过电话时对方已经断掉了,不过很快又响了起来,她接通后解释了下已经安排年后发货的什么计划。
等她挂了电话,看到家里这两个男人都在看她,慕辰也不似刚见面的冷淡,还好奇地问,“这就是大哥大?”
杨丽不觉有些自豪,“嗯,两万多呢,单位发的,算是我的年终奖励。要不是为了等到开大会领它,我年前就能回来了。我们老板非要把年会安排在二十九,我没买上年三十的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