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丁莽的脑袋立刻摇成了拨浪鼓,“……真的没有。”
真的吓人……
虽然江弋也没对他做过什么,但丁莽有种奇异的直觉,江弋这个人,远比传闻中的更深不可测,浑然天成的迫人气场放在当下的大环境里,更觉他每一个笑里都藏了杀机。
更何况,他貌似还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
江弋漫不经心地一笑,视线扫过桌旁七人:“还有谁要重点盯我吗?”
林予臻面无表情地开口:“你应该问问,现在还有谁没打算重点盯你。”
“说的也是,”江弋不以为意,“不过,就算我按照常规策略发言,你们就不打算怀疑我了么?”
……这倒也是,毕竟江弋是所有选手的心头大患,无论他说多说少,描述内容是否可疑,都逃不过成为首要针对目标的命运。
但见他一脸“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要分类”的神情,就知道他完全不在乎是否被怀疑针对。
“有一个问题,”林予臻直视圆桌对面的周睿遥,“你说曾为崔教授提供帮助,指的是哪一方面的帮助?”
乍一被林予臻提问,周睿遥不太自在地眨了下眼睛:“当然是工作方面。”
“嗯。”林予臻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没有再追问下去。
第一轮自由讨论时间,金属盒子不亮灯,选手之间只能根据上一环节的顺次发言简单探下虚实,至于答案是否真实,无法作出保证,多说也无益。三分钟过得很快,第二轮顺次发言时间来临。
金属盒上,红绿两盏提示灯中间,是一个直径不足五毫米的小孔,轮到哪名选手发言,便会转向哪名选手,依照经验判断,林予臻认为那是一个激光发射口,如正在发言的选手有所违规,便会实施规则预告中的惩罚。
现在这个小孔正对向了江弋。
指示灯轮番闪烁了一阵,最终落在红灯上停下。
本轮禁止说谎。
“作为AS-1项目的主要参与者,”江弋道,“‘我’的工作能力不止一次受到肯定,并且……”
与江弋相隔一人的汪树警觉地抬头,忍不住多瞟了江弋两眼。
话说到一半,江弋不知想到什么,并不打算继续下去,淡淡道:“算了,下轮再说吧。”
众人:“……”
蒋鹏嘴角挂着上扬的弧度,单手托着下巴,略略点了下头。
金属盒子缓缓指向丁莽。
“AS-1进行到后期,两位研究员常在会上发生争吵。”丁莽道,“‘我’通常是负责调解的那个。”
汪树飞快道:“AS-1项目曾在‘我’手上验出具有强烈毒副作用的C类衍生物。”
结合丁莽第一轮的发言,大概率是泰丝岛实验基地总负责人莫维,但“通常负责调解”一说,并未明确指明是在会上还是会下。
至于汪树,第一个跳了欧力的选手,本轮的发言虽然能同上轮对上,同样也可以衍生出另外一种可能。
按照顺时针次序,下面轮到周睿遥发言。
“崔教授的固执让‘我’很为难,”周睿遥说,“无论是心理治疗还是私下谈话,似乎都对他不起效用。”
——莫维或者安东,林予臻心想。心理治疗只有安东能做,但私下谈话,莫维也可以做到。
Levi说:“事实上,泰丝岛上的研究员因为工作原因,压力都非常大,自我难以调解的时候,寻求药物或心理治疗是常有的事。‘我’常常与研究员们私下谈话,帮助他们纾解压力。”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蒋鹏活动了一下手腕,“‘我’的笔记是真实笔记。”
纪宁的瞳孔中也明显染上了震惊的色彩——毕竟手上的笔记伪造与否,在掌握信息有限的当下,可以说是难以确定的,没有圆桌上的信息置换,单凭自己手上的一本笔记,谁也不敢一口咬定它就是真的,即使有百分之九十的确定也不行——除非是负责运送崔教授的选手。
蒋鹏敢冒如此大的风险,手上的会是真正的医生笔记……还是其他?
上一轮中同样认了医生身份的纪宁回忆道:“‘我’在3月23日那一天,为崔教授进行过心理诊疗。”
最后一个发言的依然是林予臻。
“‘我’在AS-2项目的注射试验中,未验出任何具有毒副作用的衍生物。”
第二轮顺次发言结束,三分钟自由讨论时间开始。
“很显然,问题已经出现了,”林予臻说,“莫维和安东的笔记最多有四本,但现在,丁莽、周睿遥、Levi,加上蒋鹏和纪宁,已经有五人来认领莫维或安东的身份。”说话间,眼睛平静地注视着蒋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