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不相信……为什么?”段浩然吼道,他不能相信,他无法接受现在这个样子的覃伊,更无法接受覃伊所说的话。他的覃伊,怎么可能为了这些跟别人跑掉呢?不会的。
“放开我,”覃伊挣脱放在她肩膀上的段浩然的手,“美国比中国好,再说读书也辛苦,你知道的,我就是一个什么都要最好又怕吃苦的人……”
“不,我不相信……你一定是有什么苦衷……告诉我啊,我帮你,我可以养你,我可以照顾你妈妈,伊伊,不要离开我。”段浩然几乎是恳求着的语气。
“不用了,没有苦衷,我就是这样的势利,只是你一直看错了而已……”留下这句冷冰冰的话,覃伊转身离去。
“为什么!为什么!”段浩然疯狂拍打着看台上的铁栏杆,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仍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无法相信他的覃伊会为了前途跟别的人走掉。
10天后,蓝山一中高三的学子们正如火如荼的在考场上奋笔疾书,为着这场关系重大的考试而奋力拼搏,而远在郊外的机场大厅里,覃伊带着黎玉珍,跟着杨恒正在过安检,等待着覃伊的是已经落幕的青春,已经消逝的光明,还有永远的永夜,她紧抿嘴唇,脸上苍白入纸,没人有知道,她的心,尚未成熟却已经过早死去。
“再见。”她喃喃自语。那个帅气的男孩,那个笑起来一口大白牙的男孩,和她的17岁的青春,一起,就此尘封。
覃伊的卧室,窗前的书桌上,那本《半生缘》还摆在那里,风穿过窗户,发出轻柔的呼呼声,如同正在轻唱一首伤感的咏叹调,它翻开了书的扉页,看到一片树叶状彩笔手绘的书签。
书签上有些拙劣的笔法画着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他们紧挨着坐在长堤上,正仰头看着半空中的一轮明月。
旁边,是少女娟秀的字迹: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是覃伊最喜欢的一首诗,曾经,她一次次在心中吟诵着这首诗,感受着那朦胧而迷离的意象带来的让人浮想联翩的美,不那么真切,不那么具体,却让人忍不住反复吟诵,“锦瑟、华年、沧海月明、蓝田日暖……多美的词啊……”她在心里感叹着,特别是最后一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每次念来,都有一种怅然若失的哀伤之情,只是,那时候的覃伊,又怎会知道真正的哀伤滋味呢?
☆、第 7 章
“接亲友的同志请注意,由美国飞来本站的XX次航班,已到达本站,请做好接机准备。”随着机场甜美的女音的报幕,五星级豪华酒店富锦酒店的高级经理李浩忙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欢迎Karli小姐回国。
一早刚上班,他们老板就把他叫到办公室特意交代了这个事情。看来今天要接的,一定是一位非常重要的贵客,于是他早早来到机场作好了准备。
随着下机的人们拖着大包小包从出口三三两两的涌出,他密切的观察着出来的人们。很快一位身形挺拔高大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走到了他面前,“你是李浩吗?”
“是的是的。”李浩忙笑着连连点头,又问道:“你是小杨吧?Karli小姐呢?”
黑衣男子朝旁边指了指。
只见一位身材纤细高挑,有着一头看上去十分漂亮的浓密的披肩黑色长卷发的冷艳女子站在那里,手里拖着一个行李箱。她带着墨镜因而无法看到上半张脸,但是从那精致的下半张脸便已经可以知道这必定是位美人。
他忙走上前去,接过行李,热情的打着招呼:“Karli小姐,欢迎回国。”
女子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并未说话,给人以冷漠的感觉。
“看来这女子并不好相处啊,果然美女脾气都不好么。”李浩想着,帮她们将行李放进后备箱。
一路上,这位美女贵宾只是懒懒地坐在后座上发呆,而那位黑衣男子,也就是Karli小姐的司机也是一个闷葫芦,坐在车上一言不发。
李浩也识时务的尽量减少了说话,就这样在沉闷而略显尴尬的气氛中来到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