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每个人都带着准考证在指定的考场外等待。
陈许后面站着的就是陆大有,上身还裹着一件棉袄,下身却只穿着一件绿色的单薄军裤,浑身上下小幅摇摆抖动。
“你这是在干什么?”陈许好奇地问。
“太冷了,取暖。”陆大有又搓了搓手,哈了一口气。
陈许哈哈直笑:“你太逗了。”
这就是“取暖全靠抖”。
陆大有疑惑挠了挠头,不明所以。
陈许往远处一看,高一玮被分到了隔壁,和杜成松一个考场。
杜成松在这个学校里一个人也不认识,只能跟紧高一玮说话。
高一玮看了看杜成松准考证:“杜哥,你就坐我前面,考试时候多伸伸腰,懂吗?”
高一玮言语隐晦,但是杜成松还是懂了:“你别耍这个小聪明,要不然我告诉你爸,告诉高馆长。”
“我……我是说考试时间太长,多伸伸腰醒醒困。”高一玮只好解释。
“你说你和陈许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杜成松不由问道,“成绩这一方面就不说了。别人都喊徐广峰‘徐哥’,你只敢喊‘徐老师’。”
“啥差距啊,搁一个月前,他就和我一样,谁知道他吃了什么人生果,成绩进步这么快。”高一玮撇了撇嘴,“再说了,他就是成绩好才敢喊徐阎王‘徐哥’的,徐阎王也不好意思向自己的学生请教问题呀。”
“有志者,事竟成。你也努力,有吃了人生果的陈许帮忙,半年时间足够冲刺一个本科了。”
“那必须的,不只是本科,我还要去首都……”高一玮又飘了。
铃声终于响了起来,各个考场的监考官陆续到位,学生手上拿着准考证和身份证有序进场。
第一场是语文。语文这一门学科是陈许除了政治之外最没有把握的一门课,好在这个时代语文的难度还远远不及二十一世纪。风险最大的一块就是作文,如果走题就全完了,这几日杜成松和徐广峰这两位文系大佬叫了他不少小窍门。
三段论啊……关键时候借景抒情……抒情篇幅的多寡……作文名不会起就稳着来,可不能写偏……诸如此类。
除此之外,至于试卷前段的诗词、改错、注音,前世的记忆都有很大的帮助,基本上不会失分。
下午是数学,陈许最有信心的一块。
这场考试陈许要做的就是克制,切记不能直接引用超出大纲的知识点。等到试卷全部写完之后,草稿纸刚刚用了两行,陈许四周观察一下,发现大家连一半都没有做完。
没法等了,时间宝贵,我的时间不允许我这么低调。陈许心想,随即举起了手。
监考老师是从二中抽调过来,陈许并不认识。
监考老师走了过来:“你有什么问题?”
“做完了,想交卷。”周围考生都不由偷开关注的目光,有的心态一慌,无意之间直接用笔在试卷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
监考老师看了看陈许填的满满的试卷,说了一句:“再检查一下。”
陈许只好有检查了一遍,在几何题里补上一条更加直观的辅助线,再一次举手。
监考老师再也没有理由阻止,只好让陈许交卷离场。
趁着大家考试,陈许去找了陈彦中教授聊了一会。
陈教授果然要走了,半年之后,等这一届学生毕业之后就走。考虑到医疗卫生条件,对于陈彦中这样的大学者,安城确实不是久留之地。不过地点不是首都,而是沪城,至于具体单位更要等到陈教授去了之后再选。
陈彦中说:“你的论文我已经帮你发了出去,虽然上不了《经济研究》这样的一流期刊,但是其他期刊还是绰绰有余的。我有一些同学现在还在清北任教,我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但还是需要你过去面试一次。”
陈许给陈彦中添了杯茶:“其实我觉得自己的实力不用加分也能上。”
陈彦中说:“广峰跟我说过,你的文化功底应付高考绰绰有余,但是加一道保险总归是好的,高考不比平时,错过一次,就要等一年。”
陈许只好欣然接受。
陈许在陈彦中办公室里免费蹭了蹭《参考消息》,接着上面的新闻两人又谈论起现在美国的经济危机。
传统经济学的定义里,失业率和通胀总是呈现的此起彼伏的态势,统计成图就构成了经济学教科书上大名鼎鼎的“菲利普斯曲线”,政策制定者也常常会根据这个规律来调整政策。同业率上升,就发点钱来刺激经济,控制通胀的过程也不得不以牺牲失业率为代价。自凯恩斯开始,这样的规律屡用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