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找地方带我们去钓龙虾吧。”
“行,今天我的活也做完了,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之后,沈长河先把一桶小鱼送回去。陆大有带着陈许众人去抓了几只癞蛤蟆,癞蛤蟆有毒,陆大有远远地用网兜罩住。然后他捞至半空,再猛然往地上砸去。如是三番,等到癞蛤蟆死的不能再死的时候,从腿部开始剥皮,用绳子一系,吊龙虾的工具就有了。
杜青玉没看过这场面,觉得恶心,又连忙把宋青草的双眼捂住。
等到陆大有完全弄完才放开手。
这个时候,沈长河也回来了。几人一人拎着一只死蛤蟆,在河流四处寻找龙虾。
宋青草一直想乱跑去玩水,挣扎有力,杜青玉险些控制不住。
陈许便上手帮忙,一路攥着宋青草的左手腕,任由她另外三肢张牙舞爪。
龙虾不像鱼,典型的没脑子,死蛤蟆往它们头上砸,他们都能兴高采烈吃起来。除了几只龙虾可能被砸昏了头,缩回河中,其他的一砸一个准。
其他人也大抵如此,几人合力,不到一个小时,便钓了一大桶。
中午在陆大有家开灶,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的陆爸陆妈热情招待,将早上捕的鱼全都烧了,锅边又用面糊涂上一圈,形成脆脆的薄饼,这就是当地名吃“小鱼锅贴”。
之后就是龙虾,没有香料,也没有火锅底料,只放了些姜蒜做了“清水龙虾”。
陆爸又取出一瓶舍不得喝的洋河招待同学,陈许连忙阻止:“叔,我们下午还想下湖划划船,可不能喝酒。”
“对对。”陆爸没有强劝,“那不能喝。”
一顿酒足饭饱,留下一桌子鱼刺和龙虾壳。宋青草都撑的没有力气乱动,一直让姐姐帮他剥所剩无几的龙虾。
等到下午,阳光渐渐倾斜,温度降了不少。
陆大有边带着几人上船,长蒿做功,船离岸边越来越远。
远处的白涛里,隐约可见巨大的帆船缓缓移动,天空中又有几只落单的鸟飞过。视线里飞鸟和帆船有时靠近,但最后还是不免渐行渐远,最后形成黑点,混在一起,再也无法辨清……陈许两辈子加起来,这是第一次进入洪湖。看着点点白帆顿觉心胸都开阔了不少。
一行人轮着将脚伸进湖水里,感受湖水的清凉,心情都好上不少。宋青草身子短,脚伸不下去,急着直哭。
小孩子最擅长装哭,但又不能上手去打。陈许只好托着她,蜻蜓点水般地在湖水里蘸了两下,她才满足的哈哈笑了起来。
陆大有撑船到了一处捕鱼点,一帮壮年裸露着身子正在协力拉着渔网。
他们嘴里同步念叨着“咿呀吼嘿”,方便同时使力。很快,水里的鱼群露出踪迹,一大群鱼在渔网里挤压在一处,最外层的不断地甩着尾巴折腾。
里面有陆大有的亲戚,所以陆大有停了下来热情的和他们拉了会家常。所用方言还不同于安城方言,陈许听的是迷迷糊糊的。
“捕这么多鱼,能吃完吗?”站在船头的王安全问道。
“码盐晒干,能放好久。”沈长河回答。
“哦,我想起来了。”王安全恍然大悟,“你们冬天换口粮的咸鱼干也是这时候捕的吧。”
“那当然。”沈长河说,“就是盐太贵,弄不了多少。”
陆大有继续撑船,赶上一艘白帆船。上面的渔家头带着白巾,嘴里哼着歌,在甲板上摆弄着鱼干。沈长河又科普说,这艘船是湖上的供销社,常年在湖上跑,住在湖里的渔民如果不方便上岸就在这里买东西。
“有需求的地方就有供给。”
陈许神叨叨说了一句,也没人听得明白。
太阳快落了下去,陈许一行人还得坐拖拉机回安城。陆大有便调转船头,撑杆多用了两分力往回赶。
这样的话,夕阳的余晖直接迎面照了过来,还好光线已经柔和很多,也不算太刺眼。
一行人上了岸,约好的拖拉机师傅在陆大有家里喝茶。高一玮上前一直抱歉。
陈许则对着陆大有和沈长河再三强调,一定要提前一天去安城,最后一次好好聚一聚。
陈许一行人坐上拖拉机,车头的烟“咕咕”直冒,上升到太阳照不到的黑色之中。拖拉机渐渐加了速,路边的陆大有和沈长河便慢慢成了两个点,最后完全融入背景之中。
……
马绍宏带着老五上了火车,过了两日到了徐城。他让老五沿着苏北每个县市走一趟,尽量把关系网里所有倒爷都请过来,自己则留在徐城火车站守株待兔,因为算了算又快到了倒货的时间了。
他白天在火车站蹲守,晚上去招待所休息。后来想着省钱,他干脆联系了红姐,睡觉加睡觉,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