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纵使不愿,也只能看着小敏一个人消失在茫茫黑色之中……
自行车上了锁,红姐还在里面和别人说话。
马绍宏等的心急,也不好直接进去催,烟一根接一根的抽。远处传来不停歇的蛙叫,空中的飞虫不断侵犯裸露在外面的皮肤。
“兄弟,借个火。”身边悄然无息站了一个人,声音还挺熟悉。
马绍宏扭头一看:“侉子?”
“四爷?!”周侉子声音都提了两度,“刚刚在舞池里都没看到。”
“我就跳了一场,然后就坐边上听歌了。”马绍宏将烟凑上去给周侉子点了火。
周侉子竖了竖大拇指:“还是四爷能忍住,能成大事。”
“你怎么不在安城,跑这里来了?”马绍宏问。
“去看一朋友,顺便来徐城歇两天。”
“哦,对了,你明天去火车站广场,我有些事跟你说。”马绍宏忽然想了起来。
“行。”
红姐终于结束,将自行车开了锁推了过来。马绍宏跟周侉子告别之后,就背着红姐离开了。
周侉子站在原地猛吸了几口,又将烟屁股扔地上用鞋底碾灭。正了正帽子,手插在口袋里走进了黑色……
第二天一大早,周侉子就来到徐城火车站。片刻之后,远远地瞧见马绍宏穿着白衬衫走了过来。
周侉子连忙买上两只小红豆冰棍迎了过去。
“你倒是机灵。”马绍宏接过冰棍。
“长这么大就这点长处。”
“废话不跟你多说。”马绍宏说,“我这次回来是想拉人去深城做大生意,你去不去?”
虽是询问,话语里却透露着不容拒绝的态度。
“那自然是好。”周侉子又有些犹豫,“四爷,我能不能带个人过去?”
“你说来听听。”马绍宏问。
“我一朋友,年前犯了事,现在还在劳改所,这两天就出来了。”
“能打吗?”
“那必须的,一挑三没问题。”周侉子拍了拍胸膛。
“行,过两天,你带他过来看看。”马绍宏将冰棍吃完,“这两天准备做什么,还去舞会?”
周侉子表情有些怏怏:“之前几天钱花的太凶了,没钱了。”
“没事,我请你去。”马绍宏大气地说。
“谢谢四爷。”
……大哥就是大气!之后两天周垮子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白嫖。嗯,这个白嫖是真的白嫖。
马四爷每天晚上都会去舞厅,也不找别人,就和小敏在一起。
这让他想起他第一次恋爱的时候,那个时候还在村子里,大家躲在草堆后面,既要小心提防别人路过发现,又相互小心翼翼的说话,含而不露,凝而不发,在昏暗之中,也不敢逾越半分。
马绍宏现在则不是不敢,还是不愿强迫,他想重新找回那样的感觉。
一强迫,精神便掺杂了物质,纯粹便成了买卖,生命大和谐就成了单方面的发泄。
这个时候,他的行为就像他外表看上去一样斯文有礼。
熟悉了之后,小敏渐渐的话也多说了一些。马绍宏这才知道小敏刚刚高三毕业,考的不好,只能上中专。家里老人生病,要花钱看病,学也不想上了,但是家里缺口依然很大,所以才走了红姐这一条路子。
马绍宏深感同情。
他知道小敏白天没事在家赋闲之后,便会花上两块钱,让小敏过来火车站陪她聊天。
“四爷、四嫂!”
周侉子买了两瓶北冰洋汽水送了过来,很有眼力劲的他昨天就换上称呼。小敏看上去有些恼,但也只能默默承受。
“今天怎么了?没钱去舞厅,花血本买汽水?”马绍宏接过汽水,分给小敏一瓶。
“我来告个假,今天回安城把剩下东西给清掉,明天把我朋友接过来带给您看看。”周侉子点头哈腰。
“去吧去吧,明天晚上我做东请你们吃饭,到时候让你见见你五哥。”
周侉子走后,马绍宏又转向小敏:“以后用钱跟我说,我现在穷的只剩下钱了。”
“一万你有吗?”小敏问。
“有没有想过去南方看看。”马绍宏这下不说话了,停顿一下之后,开始转移话题,“跟着我,我保证你一年能赚到一万块。”
嗯,还是惠而不费!
“我还要照顾我的爸妈。”小敏婉拒。
马绍宏本来就是转移话题,也不再劝,上赶的买卖不是买卖。
“四哥,你的大哥、二哥、三哥都在南方吗?”小敏好奇地问。
“呵呵,我就是大哥。”马绍宏扶了扶眼睛,“新四军可没有四只部队。”
“所以刚刚说的五哥就是二哥喽。”
“对,还有老六,一共就三兄弟在南边。”